凭着记忆,他挑选了一个能让女孩从卧室阳台上精准看到烟花的位置,把烟花盒放下,小心翼翼摆放。
手太冷太僵硬的缘故,打火机扣动了两下都没点燃烟花礼盒的引线。
他一边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时间,一边倒计时。
三、二、一。
新年倒计时结束的那一刻,他点燃引线,也拨通了同女孩的视频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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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靳桉开始努力学习。
他查了很多京市的大学的分数线,里面有不少学校只要他拼命学就能考上。
在会所里,温槿手里拿着高考志愿填报手册,无意对他说了句让他去报考警校。
当时他也只是笑笑而过,并无真正放在心上。
因为那时他对自己的人生并无过多的期待,所以对于究竟想要考哪所大学也没有决定好,只是想着要和女孩一起考到京市去。
后来一段时间过得飞快,奶奶病情加重,温槿的父母将她看管得更严,两人就像是只能暗暗在地下碰头的两只小鼹鼠。
不过靳超毅倒是意外安分了许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酝酿什么更大的坏招。
那时他并未注意到靳超毅的反常,只想着和女孩考入同一所大学,并且在心理医生的建议下试着从女孩的父母入手,让他们逐渐减少对女孩的控制欲。
三月,奶奶去世。
此时正是温槿最后冲刺决赛的时候,所以他并未告诉女孩奶奶去世这一消息。
他并未把靳超毅当作自己父亲,所以奶奶离世,对他来说意味着此间最后一个亲人的离去。
但因为有了女孩的存在,他尚有活下去的希翼。
眼看着决赛来临,黎明的曙光就要照进来的时候,意外还是发生了。
这便是命运的无常所在。
一边给予馈囎,一边又给人以当头一棒。
靳超毅。
他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眼眶被刺激得通红,像是想活生生将人吞吃入腹一般。
不要命了一般,他把一行想要前去绑架女孩的人全部揍翻在地。
直到警察赶来,将他扣押住。
单膝砸在地上,泪水混着血水一同砸下地。
他闭上眼,想起对女孩许下过的承诺,说了句对不起。
这次,恐怕要食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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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混乱的夜晚,从派出所出来以后,他面无表情将刀抵在靳超毅的脖子上,最终逼迫着男人同他一起离开了南厦。
他走了。
却将那颗黑色耳钉留在了南厦。
临走前走最后一件事,他回到了同女孩初遇的郊外废弃工厂,把黑色耳钉摘下留在了那里。
有始有终,故事从这里开始,那么也就从这里结束好了。
只是本来想好的,要找机会告诉女孩他们早在这里见过了的想法,可能无法实现了。
那么就让那些往事都留在这里。
摘下黑色耳钉的那一刻,他触碰到自己的脸颊,一片湿润。
他还以为是下雨了。
直到抬头发现没有雨,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那是自己的眼泪。
喜欢是执着。
爱是放手。
带着靳超毅坐上驶离南厦的火车时,靳桉再次想起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