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城,丞相府。
府中一间密室之内,灯火通明,十余名修为不俗的白衣家丁驻守于此,即便午夜也一眼不眨。
密室十分宽敞,其内摆放着一件硕大的沙盘,其上山川林立,河道纵横,城池遍布。
如果仔细辨认即可看出,其上的每一座城镇,都在云州地图上有着相应对的位置,分毫不差。
这座沙盘,便是大秦丞相险些毙命才得来的重宝,地动仪。
白衣家丁均为丞相的心腹,负责日夜看守此地。
密室里安静无声,唯有地动仪上细小的河流在涓涓流淌,发出轻微的水流之声。
忽然间,一种砖石碎裂的响动出现。
白衣家丁们豁然一惊,齐齐望向地动仪上的一处所在。
“少年城!”
一名白衣家丁惊呼起来。
地动仪上的少年城,正在缓慢的崩裂!
“怎么回事!少年城为何会坍塌?”
“现在应该是少年擂最后阶段,难道少年擂的打斗所致?”
“不可能!少年擂再如何恶战,也不该出现摧毁城墙的情况。”
“莫非是地龙翻身?”
“大人亲临少年城,地龙翻身也可压制下去,不会让少年城坍塌。”
一众家丁惊疑不定,死死盯着城墙坍塌的规模。
最初是一面城墙碎裂,接着其他三面城墙也开始崩裂。
“不对……不对!一定出事了!大人既然在少年城,岂能让城池坍塌!”
一名年纪最大的白衣家丁面白如纸,疾呼道:“快!快去禀报陛下!”
两名白衣家丁闻言匆忙离开密室,直奔皇宫。
抵达皇宫,通报身份后,这两人很快见到秦皇,将地动仪出现异变的消息如实告知。
赢開正在大殿内批阅奏折,闻言眉峰一动,挥手示意两人退下。
两名丞相府家丁立刻躬身告退。
等两人走后,秦皇起身来到一侧的铜镜近前,望着镜中的自己,低语道:
“少年城,发生了什么。”
镜子里的倒影,与秦皇一模一样,目光冷漠的望着对方。
过了不久,
镜中人的嘴角挑起一抹古怪的笑意,眼角仿佛带着几分戏虐。
而秦皇的表情则丝毫未变。
随后镜中人抬起手,在镜面写了三个字。
‘看不到’
秦皇微锁眉峰,没有意外,也毫无懊恼,神情冷淡的抬手抹去了镜面上的字迹。
秦皇站在铜镜前暗自沉吟,自语道:
“少年城居然坍塌,左兰山在搞什么东西,让他收复少年城,又不是毁了少年城,莫非局势有变,连左兰山也掌控不住……”
秦皇的眉峰锁得紧了几分。wap..com
丞相的能力,赢開自然了解。
别说少年擂只是一份计划,即便让左兰山直接出手降服满城少年,也是手到擒来的事。
少年城的坍塌,宛如一份阴霾,蒙在了这位大秦帝王的心头。
若是连丞相都无法镇住的局面,说明少年城里出现了极大的变故。
太尉整顿兵马,没在天龙城,秦皇犹豫着派遣影卫还是自己亲自去查看。
秦皇在铜镜前沉吟不语,镜中人却再次抬手开始写字。
很快一行字迹浮现在镜面。
‘秦外之地,踏之必亡,短命帝君,可笑至极。’
写完这行字,镜中人可能觉得不满意,又在下面加了三个哈哈哈。
秦皇凝视着镜中的倒影,冷声道:
“笼中之鸟,羽翼尽折,无身无命,可悲至极。”
说罢一挥袍袖,朝着殿外行去。
转身之际,秦皇还没忘对韵,道了句呵呵呵。
镜面的字迹消失,镜中人扬起的嘴角回落了下去,脸色变得无比郁闷,朝着远去的秦皇竖起了中指……
走出大殿,几步之后,秦皇出现在丞相府的大门外。
推门而入。
家丁一见是皇帝亲临,跪了满地。
秦皇直接来到存放地动仪的密室。
“何时发生的事。”
秦皇沉声问道。
年纪较大的白衣家丁立刻如实道:
“就在刚刚!一炷香之前!”
秦皇点了点头,望了眼地动仪上代表少年城的小小城池。
城没有完全坍塌,缓慢崩裂着。
细碎的灰石在城池四周飘荡,小城好似被一团沙尘笼罩,变得模模糊糊,朦朦胧胧。
确定地动仪的变化后,秦皇就此踏出丞相府,几步之后,站上了天龙城高高的城头。
夜,以至最深之时。
一身黑衣的大秦之主,在黑夜里望向远方,高大而笔直的身影犹如一尊雕塑,在夜风中巍然不动。
守城的军兵很快发现了城头上的身影。
辨认出是皇帝后,没人敢上前,齐齐跪在远处,垂头静待。
今夜月明,云更多。
月光落在城头的帝王身上,很快又被乌云遮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