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威慌慌张张跑出大门。
瞎子和吴命将春梅搀扶回了书楼,郎中没来之前,谁也无法断定是不是动胎气,胡乱医治反而不妥,几个大男人束手无策。
云缺始终紧锁眉峰。
春梅卷缩在床榻上,不断的翻来覆去,疼得说不出话来,冷汗湿透了衣服。
这种状态,明显撑不住多久,很容易暴毙于此。
云缺示意瞎子和吴命离开屋子,几人站在书楼院子里议论。
“莫非酒里有毒,你们可有异常的感觉。”云缺道。
“没事啊,我喝的最多,什么感觉也没有。”瞎子道。
“不是毒酒,否则我们不会安然无恙。”吴命道。
“菜里应该也没毒,我都吃了大半桌了,要是有毒早该毒发。”鸿影道。
云缺沉吟不语。
寻常毒物,云缺这副身体别说毒倒,几乎都感觉不到,所以才问问其他几人是否有中毒迹象。
既然酒菜没毒,春梅的症状就显得愈发古怪了。
云缺只能想到一个可能。
春梅肚子里仅有三个月的胎儿,怕是出现了意外。
或许已经成为死胎。
“你们先回浴堂,我在这等常威。”
云缺吩咐完,瞎子几人相继离开。
让几人离开,其实云缺主要为了支走鸿影这个孩子。
如果春梅肚子里已经是死胎,那么接下来的场面注定不会看好,也许要开膛破肚将死胎取出来,如此才能保住春梅一命,母子连心,否则很容易春梅也会丧命于此。
怀了孩子,本就是一件危险的事,太过脆弱的胎儿很容易发生意外。
这种事,云缺曾经在庸医馆见过很多。
若非七叔医术高明,不知多少孕妇死于非命。
“希望还有救……”
云缺站在空荡荡的书楼院子里,低语了一句,忽然鼻翼动了动。
云缺闻到了一种奇怪的味道,飘散在空气当中,随着夜风而来。
“药香?”
云缺又仔细闻了闻,的确是药香无疑。
只是气味极淡,正常人几乎闻不到。
因为有着血狸的嗅觉天赋,云缺才能闻到旁人难以察觉的气息。
抬头看了看。
乌云如铁瓦,一片片飘过夜空,一轮明月时隐时现,院子里忽明忽暗。
不知何时,天龙城起了大雾。
天地间一片朦朦胧胧。
远处的灯火变得模糊起来,有一种苍凉之感,如此深夜,适合独饮。
但云缺没那个心情。
药香若有若无,辨不清从何方向而来。
“有人熬药,还是有人在做药膳?”
云缺摇了摇头,不再多想。
也许是附近谁家做什么东西,用了上好的药材,毕竟这里是天龙城,有钱的人家比比皆是。
咚!
屋子里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云缺一皱眉,转身走进屋子。新笔趣阁
春梅从床上掉了下来。
脸被摔破,嘴角全是血,正卷缩在墙角,满脸痛苦。
云缺将其抱起来,重新放回床榻,问道:
“今天你是否吃了可疑的东西?”
春梅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缓缓摇头。
云缺愈发觉得奇怪。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发病。
云缺之前曾经想过有人来下毒,或许是赢人志不想要这个孩子,转念一想又不太对。
赢人志那种花花公子,到处留情,不知有多少私生子,犯不着下此毒手。
最后云缺只能归结为春梅本身有隐疾,而怀胎,促使了隐疾发作,落到如今的下场。
既然常威看上人家了,总不能见死不救,云缺抓住春梅的手腕,开始把脉。
实在不行就先把胎儿取出来,保住一个是一个。
云缺对医道不算精通,但孕妇的脉象还是诊得出来的,这一搭脉,就是一愣。
不是孕脉!
从脉象来看,春梅根本没有身孕。
或者说,春梅肚子里的胎儿,已经死了!
让云缺感到疑惑的是,以春梅的脉象来看,绝非今天刚刚死胎,而是近期就没有过身孕!
如此诡异的情况,云缺从未遇见过。
死胎常见,
但凡死胎出现,其母必定被影响,轻则大病一场,重则因此丧命。
可春梅这几天始终好端端的,毫无影响,绝不是怀着死胎的模样。
到底怎么回事……
云缺邹着眉,将右手放在春梅的肚子上,想要以气机确定一番胎儿是否有心跳。
对四品武夫来说,做到这一点轻而易举。
就当右手刚刚接触到春梅的肚子,云缺的浑身汗毛尽数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