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缺盘坐在木床上。
不用看,听声音都知道隔壁发生了什么。
那个九头鼠,正在撕扯阿梅的囚衣。
隔壁没有惨叫也没有哀嚎,阿梅像个哑巴一样沉默着。
由于已经是晚上,天牢里很安静,撕扯衣服的声音传出很远。
附近牢房里的囚犯都能听得到。
一时间天牢里嘈杂起来,有人听不下去,大喊道:
“九头鼠你个禽兽!你别欺负阿梅!”
还有人怂恿道:
“九头鼠你行不行啊!别伤了老腰,不行换我来!”
也有人哀求道:
“九头鼠你放过阿梅吧!求求你了别碰她!”
更有人叫好道:
“九爷尝了鲜,明儿可要给我们说说是个什么滋味啊哈哈!”
周围响起的声音,如群魔乱舞。
云缺充耳不闻,始终暗自沉吟。
云缺在思索着白天时候,阿梅说的那句奇怪之言。
你怎么没死……
她为何认为我会死?
很快,云缺想到了什么,眉峰微微挑动。
看了眼自己心窝位置。
阿梅,认出了莲花印!
练拳的时候,阿梅从墙壁空洞看到了莲花印,她知道这种魂印是致命的东西,认为自己应该死掉。
所以才会有那句奇怪的话。
想通后,云缺对阿梅的身份感到有些好奇。
连博览群书的牧青瑶,都不清楚莲花印的真正效果,一个关在天牢里多年的罪囚,居然知道莲花印的致命之处!
这个阿梅,究竟是什么身份?
正疑惑间,云缺听到石头在大呼小叫。
“活该!让你欺负人!这下犯病了吧!活该!”
石头一边盯着孔洞,一边解恨的说道。
“隔壁怎么了。”云缺问了句。
“九头鼠犯了羊角风!正口吐白沫呢!幸好阿梅没被他糟蹋,真是老天开眼呐!”
说完石头挤眉弄眼的道:“阿梅的囚服被撕掉了快一半,我看到肩膀了!那个白呀!”
“看个肩膀把你美成这样,要是上下看个遍,你还不得美死。”云缺道。
“嘿嘿,我哪有那种福气,再说谁家女孩子能让外人看身体呀。”石头挠头笑道。
“不让看你不会偷看呐,圣人云,食色、性也,看看无罪。”云缺道。
“啊?”
石头听得云山雾罩。
前边那句圣人言他好像听过,可后边的看看无罪,究竟哪位圣人说的?
九头鼠的动静,很快被周围的囚犯得知。
大喊救人的,大呼活该的,大骂特骂的应有尽有。
这边的嘈杂,终于引来了狱卒。
发现九头鼠的模样,狱卒急忙打开牢门将其拖了出去,找郎中医治。
九头鼠在天牢有点门路,不少狱卒都打点过,若换成其他普通囚犯,根本没人理睬。
天牢里逐渐安静下来。
云缺走到墙洞处,往隔壁看了眼。
阿梅衣衫不整的坐在墙角,依然垂着头,显得更加可怜。
仿佛察觉到目光,阿梅缓缓抬起头,望向墙洞对面云缺的眼睛。新笔趣阁
她的嘴角再次动了动,现出与白天类似的浅笑。
牢房阴暗。
阿梅的笑容在昏暗中显得倍加诡异。
云缺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打了一套七杀拳,直接睡觉。
直到第二天清晨,被拉走的九头鼠没再回来。
中午放风的时候,云缺听到囚犯里流传起一个消息。
九头鼠死了。
突发重疾,暴毙而亡。
阿梅仍然坐在空地角落,一个人孤零零,弱小而娇柔。
囚犯们的目光时而落在角落那具迷人的身影上,有人的目光带着同情,有人的目光不怀好意。
没人与阿梅说话。
因为囚犯们都知道,阿梅除了唱小曲儿的时候,从来不会开口。
云缺再次坐到阿梅身旁。
“你杀人不需要武器,把银子还给我。”
云缺口中的银子,指的是昨天那根银钉。
阿梅没说话,也没还东西,偏过头,默默看着云缺,没有笑容,眼神中带着一丝好奇。
云缺不再说话,而是伸出手,索要银钉。
两人的动作变得十分古怪。
一个偏着头,一个伸着手,半晌没人动弹。
直至放风的时间结束,狱卒呼喊犯人们回牢房,阿梅才在吵嚷中轻轻开口。
“想听曲儿么,今夜午时,侧耳倾听。”
声音极轻,略有些沙哑,但莫名的好听。
阿梅回了牢房。
银钉,始终没还给云缺。
当晚,云缺再次吃到四盘好菜,仍是狱卒送来。
吃饱喝足,云缺蹙眉沉思。
今天已经是关进天牢的第三天。
明天便是天祈学宫的考核之日。
看样子,自己的案子遥遥无期。
不行,得找机会逃出去!
再等下去,无异于浪费时间。
云缺可不想在天牢里住上几年。
一直思索着如何逃走,直至午夜,云缺才想起来阿梅的邀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