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今宵很无奈,谁知道裴远能偷摸跑到家里盯他?
他张嘴就开始胡说八道:
“姐夫,我一般都是在晚上痛定思痛,白天看这些也不是为了享受,是为了洗涤灵魂和陪公仪大人。”
“顺便给这些戏班子的百姓赚外快的机会。”
“简直胡说八道。”裴远骂道,“这些瞎话,你现在是张口就来。”
“姐夫,我没有。”季今宵睁着无辜的眼睛眨巴眨巴。
刚才看到他这麽嚣张丶痛快的裴远可不吃这套了。
一想到季今宵打了人就舒舒服服的在家里吃喝玩乐,他还为这臭小子擦屁股,他就手痒痒。
“给朕把《大学》抄十遍!”
“不准找人代抄,不准投机取巧,要是让朕发现了,翻倍。”
季今宵面上乖巧,反正刁旺的笔迹跟他差不多,他就不信裴远真能认出来,像这种检查抄写的东西,一般只会看前几页和最後几页,他抄几份应付应付得了。
见他没顶嘴,裴远顺了气。
有时候他是真拿季今宵没办法。
重罚吧,又怕伤了这小子的心,裴远不愿意季今宵与他生分,就连他的儿子都没办法像季今宵这般与他平常自然的说话,裴远十分享受这份宁静。
可要是轻拿轻放,这小子不会长记性,反而会越发变本加厉。
好在虽然爱惹事,但还是一心向着他,只是免不了要时常敲打。
“对了,”裴远有些不自然的说道,“朕记得你之前给种叔先打过一副什麽眼镜是吧?”
季今宵一下子就明白裴远今天为什麽突然会来。
“对,姐夫如果有需要的话,得先测一测视力情况。”季今宵十分上道的说道。
裴远满意的点了点头,“要怎麽个测法?”
季今宵带着裴远一番折腾后,大致确定了他的眼睛情况,没有精密仪器,什麽都只能测个大概。
拿着记录好的数据,季今宵道:“姐夫,眼镜虽然可以帮你看得更清楚,但还是要尽量让眼睛休息,要不然这情况会加重。”
裴远道:“还有你小子来提醒朕?”
谁都能休息,唯独他不行。
“行了,回头做好了让人送进来,”末了,他还补了一句,“要尽快。”
季今宵亲自送裴远出门,临行前站在大门口裴远略有深意的说道:“只要是有利於靖国的,你小子有什麽本事大可以使出来,朕护得住你。”
裴远护得住季今宵吗?或许吧。
但帝王的心思谁能摸得准呢?
或许什麽时候他就觉得季今宵对他十分有威胁,痛下杀手。
季今宵不会全心的信任裴远,有些东西,只能作为他的杀手鐧,或许有一天不得已就要用到了。
公仪靖回到司天监,亲自把季今宵说的每一句话都再次整理,加上之前的,腾抄了一遍又装订成册,准备日日拿来观看参悟。
从裴远那得到消息的玉阳真人便来了。
自从玉阳真人留在京城后,裴远有什麽关於天象的问题都只找他,司天监变的可有可无,公仪靖对玉阳真人有些意见。
可玉阳真人得了皇上的口欲,他就不能把持着季今宵的这些学说不放。
“什麽?天圆地方是假的?!”
“四季更替,日升月落是大自然的规律?!”
“雷霆雨落,是自然循环?”
“所有人都生活在石头上,太阳是石头,月亮是石头,星宿也是石头?!”
“天文,物理……”
玉阳真人的思想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一贯稳重的神色变得有些狰狞,他手紧紧的捏着面前的纸张,公仪靖庆幸还好他已经整理了一份完整的,拿给对方看的只是初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