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他乡遇故知
初晨,细雨垂落,烟雨朦胧,官道两侧植被青翠,在雨中娇艳欲滴。
咕噜咕噜车队晃晃悠悠碾过路上积水,淡淡水雾在山野间弥漫,笼在马车四周迷蒙好似水墨画。
有一浑身漆黑的猎鹰宛若利箭俯冲而下,落在马车顶部,在水墨画卷中勾勒出最后一笔。
雪枭同样站在马车顶部,脑袋扭了一百度偏头看了眼猎鹰,而后默默收回视线,眯着眼晴继续睡大觉-—----赵无眠出京虽然带上它,但暂时还没有用得上它的地方,它自然也乐得如此,这些天跟着赵无眠,没少吃也没少睡,
日子别提多舒坦了。
沈炼策马在马车前方,抬起小臂,猎鹰便扑腾翅膀来至近前,自猎鹰爪上取下简讯,喂了它片肉,拆信一看,后来至马车前,这才隐隐听见内里的谈话声。
「太后,男女有别,看也就罢了,能不能别动手摸?」
「帝师看得,本宫看不得?」
「帝师是大夫。」
「本宫莫非不是?」
「您也没给我扎针啊。」
「那我走?」
—太后何必说这些闹别扭的气话。」
「对别人说,这话便是本宫在问罪,但对侯爷说,就只是闹别扭——--知道侯爷在本宫心底有多特别了吗?」
「说归说,太后别乱摸。」
「恩?把持不住对本宫起反应了?侯爷真色.——」
「姓沈的!你能不能有点长辈样儿!?」慕璃儿终于听不下去,在车厢怒斥道。
沈炼在车厢外,脸色一阵古怪,看向驾车的大内高手,都是一阵摇头,
不约而同决定当做什麽也没听到。
他轻咳一声,抬手敲敲车厢,「侯爷,有消息称,刀魁羊舌丛云的大哥羊舌殷欲在寿宴与您厮杀,是曰得先过他这门神才有资格与刀魁打----以他的本事,肯定不是侯爷对手,但若将其无视,也有违江湖规矩。」
『羊舌殷?谁啊?」太后娘娘在车厢内稍显好奇。
「羊舌丛云长兄,此前去过江南与幻真阁合作偷了萧远暮的展颜簪,此次去成都,主要就是为寻他夺展颜簪。」赵无眠向太后解释道。
他趴在靠枕上,上半身赤裸,紫衣坐在他旁边,为他针灸,辅助吸收霞云蛊的残馀药力。
洛湘竹坐在最角落,红着脸,用手帕挡着眼睛,没敢往赵无眠这个方向看。
太后就坐在赵无眠脸前,饱满挺翘的臀儿压在坐垫上,青裙布料紧紧勒着被挤压的臀儿两侧软肉,闻言这才了然,她知道有这麽一号人物,但因为羊舌殷委实微不足道,也没记他的名字。
「羊舌殷-—-—--浑身是胆啊,居然敢宣战侯爷。」太后对赵无眠捏了下小拳头,笑道:「刚好去成都教训他。」
赵无眠在成都有越多事需要处理,太后就能跟着他在蜀地江湖玩更久,
自然乐得如此。
赵无眠看了眼近在尺的青色布料,一股太后身上独有的香味沁入鼻尖,说实话,的确有些男人都有的冲动,他侧过脸,道:
「羊舌殷的情报我打听过,本身乃是青连天实际上的掌权人,刀魁只能算是他的打手,这麽一个人精忽然想挑战我,肯定不可能是替刀魁当门神这麽简单———嘶,你做什麽?」
紫衣在赵无眠的脊背上扎下最后一针后,便自袖中取出小刀,忽然在赵无眠的小臂割了一刀,用透明水晶瓶取了赵无眠一点血。
她面无表情盯着玻璃瓶内的鲜血,口中则淡淡道:「你看太后屁股的眼神太色。」
闻听此言,太后还不如何,洛湘竹倒是娇躯颤了下,用手帕红着脸挡住自己的臀儿侧边,但一抬眼就瞧见赵无眠赤裸的上半身,便用小手挡着眼睛。
太后倒是半点不羞,只是朝赵无眠笑了下,娇声问:「侯爷想摸吗?」
「太后,您是长辈,能别再对我说这些话了吗?」赵无眠真的对付不来太后,以他和沈湘阁,洛朝烟的关系和感情,是真把太后当长辈的。
不过就他这种冲师逆徒,貌似对太后有想法也正常?果不其然,慕璃儿的目光已经冷冷射来,明显是怀疑赵无眠不仅要欺负她,还要『姐妹同收」。
不对,若赵无眠真和太后有染,那可就是『姐妹』『姑侄』『母女」———---慕璃儿此刻才恍然察觉,这太后虽然时常警告赵无眠别对她有想法,但实则她才是最危险的那个啊。
这哪个男人见了不迷糊,赵无眠又喜欢刺激,入水时总是『师父』「师父』的叫-—-—--其实也怪她不争气,赵无眠一叫她师父,慕璃儿羞愤难耐,不仅嗓音夹,户儿夹,还容易——.—唉。
紫衣没她们那些想法,只是小手晃了晃水晶瓶,望着内里鲜血,继而在几人错的目光中,竟是粉唇含住瓶口,将赵无眠的血一口咽下。
这举动一出,着实把在场几人都吓了一跳,望着她,一时之间都有点说不出话。
紫衣的粉唇沾了点赵无眠的血,朱唇更显赤红,妖异又妖艳。
赵无眠自下而上仰视着紫衣,这个女人怎么喝他血?但这举动着实让赵无眠心底悸动了下.-赵无眠的血紫衣都肯喝,于是便有股两人早已亲密无间,不分彼此的感觉。
紫衣从袖中取出手帕擦了擦嘴角血迹,神情并没有什麽变化,只是淡淡道:
「先天万毒体大成后,血液蕴含剧毒,毒性不亚于寒玉,霞云等蛊王之毒,常言沟通天地之桥便已是百毒不侵,能对武魁有效的毒也就这几个蛊王...
如今本姑娘尝了尝,你的血已经有了几分毒质,便昭告着先天万毒体已经初步修成,只差最后的天玄尘与龙燎血,如今倒是没此前那般时间紧,还需大半年的时间才会毒发,倒是轻松了些———-赵无眠,你有听吗?」
赵无眠回过神来,稍显失望,原来是为此才喝他的血啊-—----不过也正常,毕竟平白无故的喝他血做甚?毒术到了紫衣这个地步,很多毒的成分都是一闻便知,稍微嗨涩点的则需要尝一尝。
这也算紫衣的独门妙法了,毕竟她和赵无眠一样,都是百毒不侵。
慕璃儿斜视了眼赵无眠,暗道是她猜错了,帝师可比太后更能撩动赵无眠的心弦——-毕竟太后那麽多身份,顶多便是『欲」,但紫衣与赵无眠是「情」。
「恩———?知道了,要不要再喝点?」
「尝几滴就足够了,尝再多也没区别,你的血只对彩彩有用,其他人只要喝了就是死,碰了也会有麻烦,以后该注意了,别让你身边这几个女人碰到,否则若被毒死,别找本姑娘的麻烦。」
「那等我受伤后,浑身是血,岂不是没人能给我疗伤了?」赵无眠眨眨眼睛,稍显为难道。
「本姑娘可以。」紫衣淡淡道。
「那你能一直在我身边吗?」
紫衣看了他一眼,嘴角轻勾带上一丝冰冷的笑容,「不动声色对姑娘家说这种话,还说你不是色胚?」
「抱歉,我还以为你刚才那话是想嫁给我的意思。」
慕璃儿和紫衣同时瞪了赵无眠一眼,就连太后也垂首看来,柳眉轻,
只是洛湘竹打量了赵无眠与紫衣一眼,眼神纯真。
她觉得赵无眠与帝师其实挺般配的,就是对她妹子洛朝烟不太好—·-·-好不容易有个心上人,继而自己的心上人转头和自己师父搞上了。
唉,真是可怜,若是设身处地,假如自己喜欢赵无眠,结果赵无眠却和慕璃儿在一起,那可真是··
害,这怎麽可能呢?洛湘竹知道慕璃儿表面大大咧咧,但心底极为保守,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和徒弟凑一块的。
她暗暗放松,就算自己真喜欢赵无眠,妹子的不幸也不会落到她身上。
她真幸运。
小白蛇闻听此言,倒是用小脑袋蹭着赵无眠的脸,她虽然听不懂什麽是『嫁』,但一直待在赵无眠身边她倒是听懂了,于是说『我嫁你,我嫁你喔~我想一直和你与妈妈待在一起,这样就能天天喝你的血啦~
紫衣脸色一冷,用针扎了赵无眠一个穴位,疼得他嗷叫,而后一手掐住小白蛇的身子给她拽回来。
继而她才淡淡哼了下,抬手拉起赵无眠的小臂,另一只手挽了挽耳边碎发,微微俯首,红唇含住赵无眠小臂上的伤口。
几缕发丝垂下,落在赵无眠的胳膊上,痒痒的;嘴唇贴在伤口旁边,湿软湿软的。
赵无眠知道紫衣在干什麽-—--考虑到赵无眠的血容易误伤自己人,她便想多尝几口,以此做出解药,以备不时之需。
但这举动,着实有点涩,也让赵无眠的心痒痒的,他怀疑紫衣就是故意调戏她,又或是故意气慕璃儿-—--不过师父还在旁边,赵无眠也便不说什麽情话了。
只有太后眼珠子转了转,而后也俯下身,对着赵无眠附耳道:「那侯爷想娶本宫吗?」
慕璃儿冷着脸,被紫衣气得牙痒痒,却又不好发作,便小手拉着太后的脸,用力一捏。
「嗯——·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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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时分,晚风带着微雨缓缓拂下,落在成都这座千年古城内,如血残阳宛若薄纱笼下。
踏踏踏燕九戴着斗笠,披着蓑衣,牵马走进一间酒馆,
他这种打扮的江湖人太多了,尤其就是近来的成都,近乎每时每刻都有江湖客来此观摩那场未明侯与刀魁的对决,所以他的出现并未引起他人注意-—----而且这处酒馆内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被另外一人吸引那是一位胡人女子,如墨长发垂在腰间,并未如中原女子那般用朱钗玉簪梳起,而是长发披散,挂看些许珠宝稍加点缀,面上戴看薄纱,单单露出一双宛若野猫似的碧绿眼眸,一撇一动,灵气通透,即便薄纱遮挡,单从这眼眸也可看出此人定是天下绝色。
只是身为胡人,却没有如寻常胡女那般打扮暴露又是露腰又是露腿的,
反而穿着厚实的异族服饰,一眼出身高贵,好似异邦外国的公主。
胡人女子的桌上摆着几盘蜀地特色小菜,稍微吃了几口便辣的不行,不住吸气。
如此绝色,却被辣成这样,倒是有股莫名的反差与可爱。
而她吃菜时面币轻拉,皆是让周围酒客惊为天人,有人低声自语道:「怕是连京师双绝艳—当今太后与沈家大小姐都比之不如吧——·.」
燕九也看了那胡人女子一眼便默默收回视线,倒也没多注意,毕竟他已经成亲,女儿都会开口叫爹爹了,自然不会有什麽不该想的念头。
他朝四周打量一眼,继而轻叹一口气,「还是没座啊。」
燕九已经跑了好几家酒馆,却场场座无虚席,成都平时本来也就是几十万人口,如今怕是要奔看百万人去了。
掌柜的瞧见燕九,面上扯起一丝苦笑,「这位客官,您看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