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生,当每个像我一样的人,意识到这世上还有能和自己比肩之人时,你猜浮现在他们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是什麽?」
「」·绝对不允许有人和我一样强,必须要超过他们?」
「对,这就是所谓的『同类相斥」吧。我相信每个特等咒禁师都在寻求更高的境界,如果说有比自家地盘都快被内鬼渗透成筛子还重要的事情,那就只有「让自己变得更强」了。」
「我是幸运的,有你在,我对于该如何抵达下个境界有了具体猜测,而其他人就需要摸索自己的道路。」
像伊清颜那样对追随者和地盘无欲无求的人是例外,剩下的有几分野心的特等咒禁师,是不可能允许一群弱者在自己领地上四处乱窜,随意挑畔的;即使不考虑利益受损的问题,他们脸面上过不去。
但屠龙师却真的当了甩手掌柜,不耐烦地将所有活计丢给了自己的下属。对此,安知真提出了自己的猜测:
「我有种感觉,这位屠龙师就是出于这种目的,才会利用那所谓的『龙庭之所」。只是不知道这其中的具体原理。」
「有证据吗?」
「没有,只是『感觉」。」
姐姐大人笑了起来。
「老实说,这种不负责任的判断,这世上我只能与你商量。你觉得呢?」
「唔·—...」
既然是未来哲人王的「直觉」,自然不可轻视。岑冬生心想。
「知真姐对鬼市开始干涉的时间点,应该和上辈子相近,换而言之,我的重生对于屠龙师的目的理应没有任何影响丶从他们的表现来看,此人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在谋划鬼市底下的东西了。」
「无论屠龙师打着何种目的,就是因为没能成功,才会不声不响地陨落..」
岑冬生的眉毛微微拧紧。
「但我们不能因此放松。万一他这辈子成功了呢?」
那可不行。」
男人和女人的声音在心底异口同声地响起。
「我或者你,清颜妹妹也可以,哪怕是所谓的『第一祖」,让他继续拿下这份荣誉,但他————不行。」
岑冬生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按照上辈子的顺序,安知真是第二位成为「祖」的特等咒禁师。
对姐姐大人来说,她口中的前三位都是自己人,而如果「第一祖」还是枯荣王,说明这个世界仍遵循着原本的发展轨迹;
但要是让屠龙师成了,意味着历史被大幅度地改变。这对男人和女人而言,
是值得亲手排除的不利因素。
虽然刚刚才成了合作夥伴,但他们之间尚未建立起信赖关系,就算翻脸也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
事关天下大势之争,谁都不会留情,
「接下来要做的,是在尽量不撕破脸皮的前提下,搞清楚屠龙师的计划,再考虑应对策略.」岑冬生摸了摸下巴,「我还是不懂,虽然屠龙师自己不在意,但那个腐老七与制皮匠的联手入侵,真的和『龙庭之所」的存在无关吗?」
岑冬生再度回想起伪装成列车司机的老七对他说过的话「.-我想理由无非是『天地大变,灵气复苏』,大夥都知道的巨大浪潮,
山阴市不曾幸免,还有——山阴市乃是『龙脉聚集之所」,对这天地间的变化要更敏感些。」
龙脉丶龙脉。
这一切争夺与变故的源头,瘸老七从最开始就将答案告诉他;而「龙脉聚集之所」一词,恐怕不是随便说说。
那老头看似只是个衰老的咒禁师,拉到的帮手不过是群十年前被赶出鬼市的丧家犬,不可能拥有和特等咒禁师瓣手腕的筹码,但他想方设法引自己入局的理由是什麽?
在情报不足的前提下,谁都得不到答案,只能按原本思路,走一步看一步。
「说起来,冬生,你接下来还有一场拍卖会要参加吧?」
「你要一起去吗?」
「超工委还是在外面看着比较好。」
姐姐大人笑眯眯地回答。
「还有,总得留几分时间让你和你的队友们相处,不能全占了。」
半小时后,与超工委派来的工作人员一起调查完毕后的岑冬生小队成员们,
在约定的街道口重逢。
「师父!」
宋雨棠远远见到他,就高兴地朝这边招手,步履轻快地走过来,等注意到安知真的存在后,她低头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安小姐,早上好。」
「你好。」
安知真面带笑容,微微颌首,接着转过头来对岑冬生说道:
「那我就先走了。」
女人亲热地倾过身来,香风盈盈地在男人的侧颊上亲吻一口,留下淡淡的唇印。
「拜拜。」
她优雅地招了招手,转身离开。
「晚上见。」
宋雨棠默不作声,目送着女人的背影离开,直到身旁的姜云湄悄悄扯了一下她的袖子,女孩才反应过来。
「师父,我们找个别的地方谈谈吧。」
岑冬生将他们与屠龙师的谈判简单描述了一遍。
对此,姜云湄的第一反应是「是不是意味着没有我们的事了?」
嗯岑冬生一时间没有反驳。
「有安小姐带领的超工委在,感觉事情都可以交给他们啊。」
女孩扳着手指。
「假如真的有特等咒禁师之间大打出手的场面,肯定是安小姐亲自上阵;而剩下的事情,则全都可以由超工委的大部队来做。」
「确实是这麽回事。」
他想了想,如此回答道。
当然,岑冬生本人特别的实力定位,以及他与伊清颜的联系,若是到了关键时刻,估计还是得亲自登场;但对于他的队友们来说,继续参与这次鬼市之行的意义确实没剩下多少—·
等等。
岑冬生突然意识到,是一系列的意外变故让他的思维走偏了,其实最开始他就是为了队友才来的!
「说来说去,我们这次来鬼市的最初目的还没有达成呢,岑老师,您该不会已经忘记了吧?」
就像是看穿了他刚才的想法,姜云湄有些不满地鼓起了腮帮子。
「」...——怎麽会。」
岑冬生笑了起来。
「走,我这就带你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