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要省吃俭用,也不能这么个省吃俭用法吧?
裴迹忍不住问道,“你坐过地铁吗?”
宁远摇头,“没有。”
那视线从无奈变成好笑,自那张认真的脸上下移,扫落在人手间新买的戒指上,出声儿问道,“戒指刚买的?”
“嗯哼。”
“多少钱?”
宁远翻了翻消费记录,淡定道,“34万。”
“……”裴迹硬是气笑了。
“哦……就这么个节俭?合着省下那33块,是为了转手这34万?”裴迹拎起一张纸来,继续“审阅”,从专业角度来说,这种算账方法,够他去“提篮桥”进修几年的。
“我给你的卡,不够用吗?”
宁远道,“够用,可是……”
“可是什么?”裴迹饶有兴致的又细看了两分钟,才将纸页叠成巴掌大小,指头夹着放进了衬衣口袋里,“以后我送你上班,喜欢什么刷卡买就好——或者看中什么,安排赵时他们替你跑腿儿。”
“哪有蹭吃蹭住还要……”
“这叫艺术投资。”裴迹轻笑,逗人玩儿,“等你在艺术史上留名,谁不要提一句,当年某个有眼光的企业家投资你?嗯?东方达芬奇?”
“得了吧。”宁远轻声笑起来,“那万一我没能青史留名呢?你岂不是亏了。”
“投资么,有赚有赔,都是凭眼光、看运气。赌一把,说不定……就赚了呢。”裴迹笑道,“我一向都很相信自己的投资眼光——怎么?你不信我还是不信你自己?”
宁远摇头,笑道,“我都不信。”
裴迹刚要再说话,宁远忽然站起来,“裴迹,我想把之前画的你那副画挂在这里。”宁远比划着三楼巨大明堂的正中位置,“就在这儿,任何一个角度都能看到,绝佳观赏好位置。”
“……”
裴迹终于摇头,“我觉得不太合适。”
“哪里不合适?那可是我的得意之作。”
“嗯……如果你实在想展示,不如,挂在卧室?”裴迹皱着眉,似乎找个合适的说辞,“感觉,会比较……嗯,私密?”
宁远天真追问,“挂在我卧室吗?”
裴迹神色微滞,挂宁远卧室,是不是有点太“猥琐”了?但挂在自己卧室,每天瞧着,也显得……不像什么正经人。
片刻后,他垂眸盯着宁远,那声息略带恳切,“可以不挂吗?”
宁远抬眸,盯着裴迹看,不知在思考什么,因沉默而显得眸子深邃发亮,那视线在人眼底缠绕出异样的热度。
对视片刻后。
“裴迹。”宁远的声音略带一点羞涩,但出口却坦诚的叫人汗颜,“你的身子可真漂亮,要不是只能看画,我都想把你做成标本挂在房间里。”
“……”
裴迹沉默三秒,被他这句话哄得找不着北,居然真的脑子一热,哑声应下了,“好……那你挂吧。”
“真的吗?”宁远惊喜的抓住他的胳膊,“你可真好。”
话一出口,瞧着人欢喜的神色,再没有后悔的余地。
裴迹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转身下楼去了。
夜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