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笑着脱开身,瞧着他将风衣搭在一旁,才转过目光来,细细的瞧自己。
汽车的隔板缓慢升起,宽敞的沙发式座椅往后依靠的时候,从一个人的重量加到两个人,便毫不留情的凹陷下去。
裴迹将手边材质柔软细腻的羊绒外套搭在人背上,笑着收紧手臂,“怎么想起来接我了?以后时间晚了,就不要等我,早点睡。”
宁远骑坐,片刻后,将脑袋依靠在人颈窝里,“就非得让我说出来?”
裴迹垂眸,去寻他的神情,“如果能说给我听听……”
“不说。”
裴迹哄人,乱吻他毛茸茸的头顶,“就说一次。”
宁远微微坐直身体,盯着人的眼睛,带了点儿笑意,“因为你不在,我睡不着——裴迹,没人陪着我,那床大了点儿。”
不等裴迹开口,宁远又补了一句,“现在……别人陪都不行。”
裴迹笑着,而后渐渐抿起唇来,目光深下去,“现在?……”他挑起眉来,手掌拍了人一巴掌,趁他一团火辣辣的热,盼着叫人记住这个教训,“以前先不提,现在有什么别人?”
昨夜的疼还没消干净,这会儿一巴掌添了麻。
宁远不忿,拆开人的领带,想借着尖牙利齿咬一口解气。动作急切之甚,连领口的纽扣都拽飞了一颗。
“裴迹,你冤枉人。”
裴迹忍痛,轻笑了一声,“哪敢——”他抬手掰住人的下巴,用一种强势的姿态困住窄腰,偏头吻下去。
质询和冤枉,他不敢。
但强势的辖制和眷恋的深吻,他敢的很。
柔密的衣料在手掌下发热,粘腻,摩挲出细碎的声响。不知何时微微泛红的脸颊,颤抖的睫毛,和偶尔扬起眸时添了风情的眉梢。
似乎想到了什么,微微走神。
长吻毕,裴迹压着心底复杂浓重的情愫,拿拇指的指腹抚摸他的眉骨。
他把一切都给了他。
钱,公司,爱,真心。就像户头上可以衡量的数字一样,他把自己心甘情愿的献祭,都兑换成了实实在在的东西。
现在,轮到他赌了——就赌宁远的新鲜劲,有多久。
向来游刃有余的财神爷,在那双明亮的眸子里沉沦,惶恐,偶尔患得患失。
“为什么不敢?”宁远问,“裴迹,你怕什么?”
裴迹几乎没有片刻的迟疑,笑道,“怕我过不了试用期,怕你新鲜劲过去就腻了,怕……”
宁远打断人,放肆的笑,“你也有怕的一天?”
“当然。”裴迹笑着啄了一口他的唇,目光追着人,温柔凝视,“我怕的东西多了。现在,最怕的,就是某些人——”
“打住。”宁远抬手捂上他的嘴,“我可不是某些人,裴迹,我不会不要你的。就算有一天,你没钱了,我也不会的——”他笑着对上裴迹的视线,调侃道,“就算某些人老了,三十岁,我也不会的。”
裴迹佯作吃惊的质问,“才三十岁就算老了?”
宁远道,“对我来说嘛……”
眼见裴迹眯起眼来,哼笑着睨他,宁远忙接了下一句,“当然不算。”
“哎哟,我们家裴总,貌美如花,正当年呢!谁没有三十岁的那天?……”他笑着在人唇角上轻啜了两口,“成熟男人,最有韵味的时候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