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下马是个十六七岁的年轻小伙子,长着张讨喜的娃娃脸,笑眯眯地走到我面前,左右端详了会,递上个小包裹:“我们少主给你的。”
那圣母还没消停?我往后退了两步,摆着手道:“你大概认错人了,我和你们少主不熟。”
“没错,没错!”小伙子弯下腰,又看了两眼我的脸,利索地说,“少主交代得很明确,除非你们这还有位嘴巴和鼻子上有伤,缺两颗门牙,发型像切开一半西瓜皮的姑娘,否则不可能弄错。”
我迅速将全村的小姑娘都在脑中都排了一遍,还真想不出第二个……
“拿着!别不识抬举!爷没空和你磨蹭!还得赶去办其他差事!”南宫世家的人在这附近名气很大,他们的看门的下人都比乡下地主有脸面,小伙子等了半天,见我不伸手,开始不耐烦,和蔼可亲的笑脸也装不下去了,便将包裹推我手里,头也不回地走了。
南宫世家离这里有二十多里路,人家还不会给我进门,所以这礼物不收也得收了。我趁家人不在身边,自行打开包裹翻看,里面装着一盒香喷喷的药油,一盒精致的桂花糕并面果子,一盒糖块,还有一封信。
信是南宫冥写的,字体略嫌稚嫩,却很端正,但我觉得他没考虑过林洛儿识不识字的问题……幸好这个世界的文字和中文相似,我又经常去香港购买台湾原版漫画和耽美小说来看,所以对竖排的繁体阅读很习惯。
信中,南宫冥对我的伤势深表担忧,并为不能说服父亲救我出苦海感到抱歉,送上去疤痕的特效灵药给我好好养伤,将来再想办法帮忙,定不让外祖母和舅母打骂我这个可怜的小孤女。
呸!他哪只眼睛看出我饱受欺凌了?而且天底下受苦受难的人那么多,路边乞丐也很多,他为什么非盯上我一个?脑残是种病,得治!
南宫冥越莫名其妙地靠近,我就越毛骨悚然。尤其是想起原著里的那些激情戏,会将自己喜欢的女人囚禁,或绑起来百般折辱,只为发泄自己□的男人,怎么看精神都不正常。
被男人喜欢是喜剧,被疯男人喜欢是悲剧。
我看着自己那不争气的八岁身躯,想到没钱没权没体力的未来,只觉得天阴沉得可怕,心也阴沉得可怕。
郁闷地抖抖信封,发现里面还有张纸,展开一看,却是张二百两的银票,还附言说是给我买头油花粉,让我别乱在脸上涂胭脂。
钱,是个好东西,我的脸瞬间雨过天晴。心里算盘噼里啪啦地打起来,开始推算各个朝代的银价比,记得唐朝一两银子约莫等于两千到四千元人民币,北宋中期六百到一千三百元,明朝中期六百到八百,清朝一百五到两百五。就算我按最低的换算,这两百两银子也足足值三万块钱!田地可以买得不少,房子也能看几间了!
南宫世家真有钱!南宫冥小小年纪真是大手笔啊!私奔逃跑的资金总算有着落了!
可是……万一这是卖身钱怎么办?
兴奋的头脑被冷水浇熄,我纠结了半天,决定先偷偷把钱藏起来,以后找找有没有可投资的地方,或者远走高飞,跑到南宫冥找不到的地方,想必以他们家的财势,也不会计较这区区两百两。
做人算计至此,让我为自己思想道德败坏的速度感到悲哀,但不能阻止我无耻赖账的决心。
至于南宫冥送的其他物件,尤其是伤药,我是不要的,也不打算带回家,让外祖母他们添念想。于是在村子里转了几圈,只看见石头愁眉苦脸地坐在家里的小院子里,正努力往后伸手,想给背上涂药。
“你爹不在?怎自己上药?”我见确实找不到其他孩子,便走过去,将两盒甜品塞到他手里,“人家送的,我不爱吃,给你补补身子吧。”
“明天是集日,他在赶明天要卖的菜刀和农具,这点小事我也懒得叫他了,”石头接过盒子,沾起一小块,舔了舔,狐疑地问,“你怎学得那么贤惠?不会下了毒吧?”
“不知好歹!”我的脸都快给他气黑了。
“嘿~谅你也不敢!”石头怕我抢回去,立刻将桂花糕往嘴里塞,他眼睛细长,平时不笑看起来也有三分笑意,如今更是弯成了月牙,酒窝在嘴边浅浅地跳,虎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