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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一通来自远洋的电话时脑海中最先出现依旧是这双摄人心魄的眼睛。

“只是,”他停顿,“我拒绝成为我。”

十年后的沈渡白在身上留下无数大大小小的伤痕,也曾经打了四个指钉,左右手的无名指,和当初的心理医生几乎一样的位置。

十年后世界上的某个网站上依旧存放着alpha创作的第一张也是唯一一张专辑,主打曲的名字就叫NO,一个大写的“不”字。

开头的第一句主唱用怒嗓嘶吼:“出生后,我拒绝成为我。”

..........

“所以讲完了,你想听我弹一首吗?”

“为什么不直接播放?”魏斯明问,他高烧后有些脱力,声音微弱且语速放得很慢,但在alpha眼中就成了枕边的呢喃细语,于是他低头凑近,特别欠地挑衅:

“要不你先猜一猜,”

魏斯明只瞥了他一眼,立马要把头偏到一边。

“因为特别难听,”alpha笑,“难听到乐队组了还不到两个月就已经解散,难听到在学校里演出的时候观众都叫我们退场,难听到这张专辑至今只卖出了四十多张,其中还有三十张是我买的。”

M大论坛上至今还有这支乐队的传说,和沈渡白同院的学弟学妹总是在历届教授在课堂上毫不吝啬的展现对他的赞赏后抱着兴奋和好奇点开论坛上的演出视频,然后再难以置信地点开评论区,一楼贱兮兮地写:又有傻瓜被骗了,后面还跟了几个捧腹大笑的表情包。

“怎么不说话了,觉得有点出乎意料?”

魏斯明确实一时有些震惊。

沈渡白有太多出乎魏斯明意料的地方,他还记得alpha在高中时除了校服外一身总是贵的吓人的名牌,坐的是车牌号五连号的迈巴赫,一身贵气衬得任何alpha在他面前都像灰头土脸的配角,是会为一切事情制定精准计划的,冰冷的完美主义者。

组建摇滚乐队,被观众起哄退场,去异国志愿半年,无论哪一个单拎出来似乎都和沈渡白那么不搭。

可是魏斯明开始想象,在漫天的大雪里,沈渡白被一群孩子簇拥着,指间流泻出第一个音符,然后又很快被凛冽的寒风吹散,想来真是奇妙,同在东北半球,或许同一阵风,同一阵雪,或许他们在某一个难熬的深夜同时想象:

真的会有平行世界吗?

也许他和沈渡白的时空线交汇,沈渡白没有出国,然后他们一起读A大,alpha还是喜欢坐在靠窗的位置,还是会趁魏斯明发呆的时候弹一下他的额头,

“你又在发呆,”alpha会问:“说吧,你这次又梦到了什么?”

魏斯明突然觉得鼻头酸涩,有种想要不顾一切,放肆大哭的冲动,却始终落不下一滴泪来。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那么怯懦的孩子,小的时候父母经常忘记自己的生日,他不敢提醒,只敢站在门外期待会有奇迹降临,魏斯明不在乎生日蛋糕,也不在乎生日礼物,只想要一句“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