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衣服穿,我选多了,你们穿什么呢?”
她这番话说得排在队伍后头生怕自己轮不上的几位宫人大为感动,对比着才死没多久的刘晨心,更是觉得王月卿实在善良体贴。
待挑过衣服后,王月卿还不能走,两个小宫女揽着她的手坐到宫女房的边上,看剩下的人挑料子。
这两个小宫女从前也跟着刘晨心做过事,没少被刘晨心责打过。现在寻着空,便和王月卿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这死人的坏话来。
顺着这刘晨心,不知是谁说起先前承明宫发现奸细的事情:“但凡是进过我们玉芙楼的人,都最恨这刘姑姑。她这个人尖酸刻薄,要不是她是赵尚仪的同乡,这管事的位子才轮不到她来。就连承明宫那个奸细……叫什么柳兰陵的,也被她叫人罚过。”
听到“柳兰陵”的名字,王月卿瞪大了眼睛,她立即站起,迫近了宫女的面前:“你说什么?兰陵?他当初不是被赵尚仪罚去擦宫瓦的吗,和这位刘姑姑有什么关系?”
这小宫女没想到王月卿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连声音都变小了:“应该是这个名字,我听郭思思说的。她说她那天跟刘姑姑想上楼去看看沈公子的病好了没,结果看到这柳兰陵从玉芙楼里出来。他说自己是为了借玉芙楼的月光修行,听见沈公子发病的声音,结果被沈公子差点掐死,刘姑姑罚了他的手板子,叫他别再来玉芙楼,就让他回去了。”
“病?”王月卿愣住:“沈公子生过病?”
沈晏清生病的时候还是刘晨心当值,勒令玉芙楼上下不准把这件事说出去。等刘晨心死了,王月卿进到玉芙楼的时候,沈晏清的心病已经好了大半,旁人看不出他生过病,王月卿自然也就不知道这件事。
宫女答道:“是心病,那几日不知怎的连饭都吃不下,刘姑姑叫我们不准说出去。”
“说来也奇怪,自那柳兰陵死了以后,沈公子的病竟然一日日的好转起来。我们楼里那会儿都说是这柳兰陵偷偷施了什么昆仑剑宗的巫蛊法术,才叫沈公子生病的。”
“不会的!”王月卿急于帮柳兰陵自证清白:“这事应该和兰陵没关系的,他说不定真的只是为了借着月光修行呢。”
她嘴上是为柳兰陵辩解的,可心却渐渐沉下去,她从未听柳兰陵提起过这件事。
她们几人这边在说闲话,先前晚上给沈晏清煎药的小宫女听了也慢慢的靠过来,她也想巴结王月卿,只是这些日子里找不到什么机会,听到她们几个提起柳兰陵,她才有些笨拙的走过来:“王姑姑,你可是在说那个承明宫的柳兰陵?”
王月卿有些迟疑的点了点,见状,这个小宫女才赶忙说:“我也认识他,当初刘姑姑逮住他的时候,是我给他作证的。现在一想,他确实有些怪呢。”
那天柳兰陵给了她几块灵石,换了进玉芙楼的机会,后来柳兰陵和刘晨心相继去世,她就更不敢将这件事说出去。
她也不敢和王月卿说这个,只说了一些自己遇见柳兰陵时发生的事:“他那天晚上就在玉芙楼外鬼鬼祟祟的转悠,还一直问我沈公子的事情,我哪里敢多说,打发了他几句,让他走了,没想到他第二天还来。说不定那几天,沈公子的病还真和他有点关系。”
王月卿听过后,有阵子没说话。
有这么多人作证,可见柳兰陵确实是曾鬼祟地在玉芙楼附近出没过。她反复告诫自己,绝不会的,柳兰陵绝不会是昆仑剑宗的奸细,可她又总忍不住想,这些事为什么柳兰陵没有告诉她。
她这样琢磨着事情过去一天,到了早晨,天蒙蒙亮,她随着送汤药早膳的宫人一同进入玉芙楼。
沈晏清已经起来了,边上的宫女正在为他梳头。
见王月卿来了,他吩咐道:“将弓房里的东西,全部给我换一遭新的。”
王月卿心中奇怪,但立即就出去叫人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