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上清知道他听见了,便三缄其口,没有再说第二遍。
高梨急了,在他身后转来转去,尾巴都要甩成螺旋桨了,“再说一次嘛,老婆,上清哥,哥哥,主人……”
林上清勾唇浅笑,没有理会身后叭叭的人,却不自觉握住他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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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上清去了疗养院,把母亲接回来。
“真的没问题吗?”高梨还很不放心,跟着他到了车库,“主人,要是不高兴就别回去了,我也不回,我只陪着你。”
“瞎说八道。”林上清敲了敲他的脑袋,“我没事,你也早点回家吧,记得给我锁门。”
“好,小狗会看好门的。”高梨握着他的手,拉到唇边吻了吻,“那你回家也要注意,有什么事打我电话,没事也可以打我电话,欢迎想我。”
林上清摇摇头,轻笑,“好,记住了。”
“开车小心。”高梨说。
“嗯。”林上清眼眸温柔几分,连带着即将回家的烦躁和厌恶,都消减了不少。
路上雪都化得差不多了,市政积极除雪,道路通畅无阻。
疗养院安静得像太平间。
于曼君一出来,就点了根烟。
“闷死了,你个白眼狼,居然把你亲妈放在这种地方。”
林上清独处时候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淡淡道:“医生的诊断,我们最好还是听一听,医生建议你住院调养,也有他的道理。”
“别拿医生来压我。”于曼君一皱眉,夹着烟头要往林上清手上摁,“你就是仗着自己有权力把我送进来。”
林上清不动声色地躲开。
于曼君又笑起来,摸摸他的手臂,“没想到你今年会回去过年,我以为你又要把妈丢在医院里。”
林上清:“堂弟说,爷爷下半年身体一直不大好,能多回去陪陪,就多回去吧。”
“哼,老不死的东西。”于曼君从鼻腔里发出不屑的嗤声,“黄土埋到脖子了,能有几年活的?”
林上清面无表情地听着,没有搭腔。
于曼君看他的反应,又软了态度,“我不是故意说你爷爷的,只是,只是生你爸的气而已。”
林上清点了个头,“我知道。”
于曼君把烟头掐了,扔进垃圾桶里,不经意提起:“你爸有找过你吗?”
林上清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一下,而后摇头,“没有。”
“他也不找你?看来心里是真的没这个家了。”于曼君笑得讽刺,歪着脑袋靠在门上,声音平静,“也是,自打小云死后,我们家早就散了。”
“哧!”
一声凄厉的刹车声响起,车子骤然停在路边。
林上清呼吸急促,咬牙切齿,额角青筋暴起。
这些天,他本以为自己的情绪已经足够稳定了,能够支撑这半个月在家里的日子。
可第一天,见到于曼君的第一面,只用了一句话,就打破所有的平衡。
“妈,你以前不是说了,不想提妹妹么。”林上清哑声质问。
于曼君突然尖笑起来,“我那是不想揭伤疤!为人父母,哪个想一次次经历丧子之痛?你呢?你把你妹忘了?冷血的白眼狼!”
林上清深呼吸,喉咙里血腥味窜上来,“你一开始说不想提妹妹,因为会让你难过,所以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有在你面前提过。”
“别找借口!”于曼君狠狠地骂,剜了他一眼,“你连我都能送进精神病院,害死你妹,你还会内疚吗?别给自己脸上贴金吗!白眼狼!”
林上清一直任由她骂,把车停在路边,打电话叫了人来处理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