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琨讪讪地轻咳一声,假装无事发生,一本正经地作揖道:“长信侯。”
赵濯一点都不怵嫪毐,大大咧咧甩了一下衣袖,理直气壮地瞪回去,还问他:“看什么看?我哪一句说错了?长信侯本来就是吕相的门客出身,踹寡妇门的缺德玩意!”
赵琨服了,他这位远房堂兄是真的勇啊,眼里揉不得一粒沙的好汉。
嫪毐一张脸青了又红,额头上隐隐现出青筋,眼睛仿佛要喷火似的瞪向赵濯,好似一头随时都会扑上来吃人的猛兽。只听“锵”的一声,他拔出了腰间的佩剑,用剑尖指着赵濯:“竖子,有种跟我比试一场,生死不论!”
几乎同时,终黎辛上前一步,将赵琨和甘罗护在身后。平静观望,似乎并不打算帮忙的样子。冷兵器的锋刃特有的寒光,映得他眉目凛然。
赵濯洒然一笑,随意挽起衣袖:“比就比,要是我输了,绝不会跑回家找大人(爸爸)为我出头。要是长信侯输了,也别去找太后哭鼻子呀!”
甘罗微微蹙眉,提醒他们:“秦律禁止私斗!”商鞅之所以会制定这样一条法律,当然是因为纠纠老秦,私斗成风。据统计,秦简公六年,秦国四十多个县,私斗死亡的人数达到了两万多。立法以后,虽然不再出现大规模的械斗,但秦风彪悍,私人决斗还是屡禁不止。尤其是宗族势力强盛的乡野之间,为争夺水源、田地扯皮互殴。乡老、族长说一不二,连县令都不好插手。
嫪毐假装没听到,怒吼一声,举起宝剑,就冲向赵濯。
“铿!锵!”
赵琨只觉得眼前一花,根本没看清楚赵濯是何时拔剑的,嫪毐就已经被他逼退了一步。双剑相击的一瞬间,嫪毐手中的那把镶金嵌玉的宝剑受到巨力的震荡,一块镶嵌得不够紧的青玉被震飞,砸在了嫪毐的脸上,留下一小块淤青。
紧接着,赵濯干净利落地一剑挑飞了嫪毐手中的剑。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这时,青玉才“砰”的一声落地。
对赵琨来说,赵濯和嫪毐交手的动作太快了,他眼中都是一道道残影,直到分出胜负,画面才变得清晰。他很捧场地为好兄弟喝彩,击掌赞叹:“濯郎君威武!”
赵濯随手挽了一个剑花,扬起下颌,眉飞色舞道:“那是,我这武艺虽不能上马定乾坤,打个把泼皮无赖,小意思。”
嫪毐心中五味杂陈,脸色精彩极了,只说:“你们等着!”
赵濯作出一个非常夸张的表情,戏谑道:“不是吧,真的要哭着去找太后?我们好怕啊。”
赵琨眨眨眼:“堂兄,我们是不是摊上大麻烦了?”
赵濯拍一拍他的背,说:“别担心,就冲你这声堂兄,我定护你周全,不让乱七八糟的人刁难你。”
又是一年的丰收季,赵琨没时间到处浪,他早早地叫上甘罗去了封地。
他种植小麦已有五年,做过成千上万个杂交组合,已经获得了非常优秀的杂交一代小麦品种。下一步,还需要一个区域实验,就是选几个不同的地方,将这个杂交一代再种上两三年,看看杂种优势的稳定性怎么样,能不能适应不同的气候和环境。如果没问题,这个品种就可以推广到全国了。
赵琨换上适合劳作的衣裳,去实验田检查成果——杂交一代小麦真的很棒,抗倒伏、抗多种病虫害,抽穗早,还高产。赵琨和终黎辛随机收割了一些样品,打算拿回去计算一下小麦种子的千粒重。这是高产农作物的一个重要指标。
赵琨很少亲自干农活,才刚收割了一小片麦子,掌心的皮肤就被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