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口,放点血。
他感到一阵后怕,幸好张良、王离、冯劫等熊孩子觉得天天打猎没意思,今日干脆留在营地野炊,没有跟来,不然就太危险了。
毒蛇一般不会成群结队的行动,赵琨又听见了竹笛吹出来的音符,蛇群仿佛收到某种信号,缓缓地爬行,将包围圈缩小了。他微微蹙眉,从袖中摸出两包驱蛇的雄黄粉,一包塞进秦王政的怀中,另一包交给赵濯,轻声嘱咐道:“洒在四周。”
虽然挡不住树上的蛇,但能稍微驱逐草丛中的蛇,减轻压力。
秦王政领着蒙毅等一众郎卫,挽弓搭箭,瞄准那些射程范围内冒头的毒蛇,冷酷地将它们钉在树干上,草地中。
“咻!咻!”
“嗖嗖嗖,呜呜……”
尉缭神色微变:“百越之地,有人能用笛声来操控蛇群,难道那个吹笛人也?”
尉缭背着双剑,一长一短。此刻,他早已反手拔出长剑,每当有突破箭雨爬到秦王政周边的蛇,就一剑挑飞。他出剑犹如闪电,迅猛又精准,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一派大家风范。
另一边,朱家保护赵琨,也是游刃有余的模样。
赵琨手持弓箭,却一支箭都没有发出,而是凝神细听,在竹笛声响起的一刹那,朝那个方向疾射一箭。
竹笛声戛然而止,赵濯在附近洒满了雄黄粉,没有新的蛇爬出草丛。又过了片刻,聚集在远处的蛇群也渐渐散了。赵濯将赵琨的佩剑捡了回来,甚至替他擦干净了。
尉缭艺高胆大,提剑去追踪那个吹笛子驱使毒蛇的人,地上有尚未干透的血迹,却不见人影,很可能是负伤以后,朝着云阳的方向逃亡。
秦王政不许尉缭以身犯险。
于是尉缭悻悻地罢手。方圆百里处处戒严搜查,尤其是云阳一带,上下一心大力抓捕驱蛇人。就连各地的医工也纷纷接到命令,所有请他们治疗箭伤的人、购买伤药的人,都必须提供照身贴(身份证),登记姓名、住址、职业等个人信息。
驱蛇人寸步难行,没几天就落入法网。
作为咸阳令,赵琨亲自提审那个驱蛇人,这厮竟然是吕不韦的门客。整件案子有很多线索,大部分指向韩国间谍,还有赵国、魏国的人在背后推波助澜。韩赵魏,也就是三晋,三晋的国土已经快要被秦国蚕食殆尽。哪怕是看似什么都不在乎的赵王偃,也坐不住了。巴不得用一群毒蛇将秦王政送走,把秦国搅得天翻地覆。
尽管吕不韦本人完全被蒙在鼓里,丝毫不知情,因为他招收门客只求一技之长,不至于盘问人家的祖宗三代。难免有些鱼龙混杂。
然而这一回,没人能保他了。驱蛇人险些要了秦王政和一些朝廷重臣的命,秦王政雷霆震怒,下令将吕氏全族流放到蜀地。
最让赵琨为难的,是张良的兄长张温也牵涉进了这桩重案。原来张温一直留在秦国,不是担忧年幼的弟弟无人照料,而是疯狂试探,为韩王收集情报,传递消息。
赵琨犹豫良久,决定公事公办,先派衙役将张温捉拿归案,再考虑其他有的没的。
谁知张良偷看赵琨审案的卷宗,随时了解案情的最新进展,给张温通风报信,他还花钱买通关卡,帮助张温逃出了镐池乡的范围。
赵琨只觉得一口恶气噎在胸口,不上不下堵得慌。他让车夫绕咸阳城跑一圈再回府,总算在颠簸中渐渐平复了心情,没将张良按在腿上暴揍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