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不承认刺客是周氏派出的,前面的罪名,都不算什么。
却也正是这时,忽然一声沉重的闷响。
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被摔进了后堂中。
众人定睛一看。
是司天监新上任的监正,正是那夜从宫中跑出去,去酒肆汇报皇帝护国寺行程的人。
范钧从被撞破的窗子中钻进来。
单膝跪地,“文大人,陛下,因为有上任监正的供词,他都招了。”
“呵。”秦铎也冷笑一声,回头指着秦玄枵手中拖着的刺客,最后道,“其四,行刺帝王,人证物证俱全,谋逆大罪。”
后堂之中,冷风穿堂而过,周太傅沉默地站在原地。
他是在是没有料想到,百年世家根基,竟然在短短一个秋冬,就被连根拔起。
周太傅抬头,一双眼眯起,看了一眼秦铎也。
自从这个人出现,好像一切阴谋都无所遁形一般,一条一条,被他从四面八方扒出来,撕开了一切的伪装,从无数个方向,将周氏彻底网罗。
虽然,从汜水州牧出事开始,周太傅就在警惕,加之酒肆被查抄,他亦是在警惕,但酒肆的东家却没有被玄衣卫抓走,这也就意味着,没有查到周氏头上。
他以为皇帝也就这本事了,但却没想到,真正最大的威胁,其实是站在皇帝身边的这个人。
这个人早就算计着,先按兵不动,然后演一出戏,尾随这刺客一路追到周府里。
怎么会如此呢?什么人能有这么深沉的心计,就好像这些勾心斗角于他而言是家常便饭一般,明明纵横串联,掩埋于灰暗之中,但却仍被他一眼看穿。
此时任何的辩解都没有意义了。
人赃俱获。
也确实是离谱,周太傅怎么也想不到,怎么会有人除夕夜不在家中团圆,反而大冷天的大晚上的在外面吹着寒风蹲守啊!
这可是除夕啊!
离谱,太离谱!
他输的不冤。
周太傅忽然重重叹了一口气,“唉......是我周氏做的又如何呢?原本的想法是让这些刺客找个机会重伤皇帝,然后让你毫发无伤,你的嫌疑就再也洗不脱了......没想到,蔺栖元竟然那么快就赶到了......主家养他们这么久,竟然养了一群废物。”
“承认了?”秦铎也挑眉看他。
“承认又能如何呢文大人?今日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周太傅忽然勾起嘴角,“没记错的话,文大人早就不是文氏的主□□今日你就开开眼,见见累世公卿的大家族的底蕴。”
周太傅话音刚落,刀斧手立刻从后堂周围涌入,将整座后堂包围的严严实实,皆衣着轻甲,手持刀斧,虎视眈眈地盯着秦铎也三人。
“陛下啊,竟然敢只身闯进周府,那别怪老臣不客气了。”周太傅笑了一下,面上的白肉抖了一下,很是得意,“等明日一早,大街小巷就会传出消息,除夕当夜,帝酣饮过甚,逸出游幸,耽于逸乐,失足坠湖,遂溺而亡......真是国运不幸啊......”
刀斧手武器的寒光映进秦铎也的眼中,他的神色却丝毫未变。
周太傅见他一副安然的样子,丝毫没有预想到的慌乱,心中一沉,对上了秦铎也那双沉静的眼眸。
眸中,运筹帷幄。
秦铎也轻笑一声,抬起手,轻轻地打了一个响指。
清脆的一声响,回荡在安静的后堂中。
下一秒,无数玄衣卫从黑夜中涌出,是和黑暗融为一体的玄色衣装,就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