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力控制着气息,踉踉跄跄地想要从地面撑起身子来,却几次三番跌坐在原地。
眼前的人影模模糊糊的,那惊慌失措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仿佛来自深渊,隐隐约约也听不真切。
他冷冰冰的手却突然接触到一阵热源,那人似乎抓住了他的手心。
那人的手心热得发烫,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烧的他瞬间清醒了几分。
他的睫毛上挂满了水雾,多眨了几下,萧正青挺拔的身材蹲在他面前,有一种蜷曲在一团的委屈感。
萧正青的脸近在咫尺,长长的睫毛都能看得根根分明,好似两排密密的羽扇,微微抬头去看时,高挺的鼻尖差点擦到他的脸,隐隐还能感受到萧正青灼热的鼻息,比那只手更加烫人。
那人滚烫的手心和他的相互接触,似是一团火在烧,烧的应默耳尖隐隐发红,将脑海里铺天盖地的恐惧抛诸脑后。
“你怎么了?不是和老爷子聊聊天吗,怎么这么狼狈?”
萧正青亮如星辰的眼睛凝望着他,眼底闪过细微的诧色,附身追问他。
应默立刻拨开萧正青烫人的手掌,微弓着身子从地上爬起来,他隐隐感觉到体力在逐渐回笼。
“我和我爷爷有话说,你跟来干什么?你不是睡觉吗?”
萧正青双手撑着膝盖,从蹲姿站起来,小幅度地耸耸肩,无奈地说着:“我已经睡醒了。”
因为刚才的发作,应默体力不支,歪歪斜斜地从墙壁上站起身来,便跌坐在长椅上,调整着气息。
萧正青蹲得腿麻,也跟着应默一同坐下。
医院的顶楼作为VIP病房,总是十分安静,静得几乎落针可闻,仿佛一家闹中取静的图书馆。
应默身上淡淡的薄荷味灌入他的鼻腔,在充斥着消毒水的环境格格不入。
萧正青侧目去看他时,应默正低垂着眼帘,似是在思索着什么,出神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活脱脱像个幼儿园多动症的小孩。
只是他的手指过于纤细又苍白,令他不住担心他本人出神时意外把手指掰断。
萧正青看他走神,猜测似乎和应老爷子生病有关,倏忽家想起应默张望着应老爷子的病房走神,史建华在走廊里叫嚣,应默都置若罔闻,也不知听见了没有,还是应默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你舅舅,咳,”萧正青扭了扭酸痛的脖子,小心翼翼地想要提点他,又想起应默不喜欢管那人叫做舅舅,立刻换了个称谓,“史建华回国了,你应该听见他说话了吧?”
应默在出神中哼了一声,脸色阴沉如水,也没说听还是没听见。
萧正青也不好去问应默的家事,只是和应默一同在走廊里多坐坐。
宁静的走廊里,却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咳嗽声,紧跟着病房里便传来老人低哑又虚弱的呼唤声。
应默一下子就从长椅上窜了起来,直接冲进了病房里。
萧正青被吓了一跳,等应默拧开病房门时,他才看清应老爷子倚靠在枕头边,一只手已经扯下氧气面罩,发出沉闷的呼唤声,正叫的他的名字。
“萧先生,小默,你们都进来,我有话和你们说。”
话说得太长,应翰飞中间还要喘息几声才能说完。
应默快步上前把氧气面罩给应翰飞重新戴上,然后板正地坐在沙发边,回头去看萧正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