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微淡,静静凝在沈洛怡身上,不疾不徐声线缓缓落下:“虽然我觉得,她并不需要我来替她负责。”
一点淡淡的笑意缓缓散开,冲散许多僵持的严肃。
沈江岸拧眉:“砚深——”
“说完了没?”洛茜筷子敲了敲桌子,表情冷静,终结所有争吵,“可以吃饭了吗?”
她望向沈江岸的目光格外冷漠:“非要大声说话才能显示你的家庭地位,就不能好好听别人说话?”
自顾自先坐下,洛茜给女儿挑了块还热着的鱼片,轻哼一声,收回视线。
“那我看你这么多年的礼仪礼貌,也白学了。”
餐桌上气氛依然严肃,只有洛茜和沈洛怡在说话。
“心心,你准备什么时候卸任?”
沈洛怡咽了咽嗓子,下意识转向沈江岸:“我……想等兴越的并购结束后。”
“我觉得可以。”洛茜点点头,“老公,那你就尽快安排接任人吧。”
“……”沈江岸忍了又忍,在洛茜警告的目光中,还是忍下了火气。
她轻轻呼了口气,方才紧张的时候,沈洛怡几乎不敢呼吸。
桌下,纤细的手指沿着裤边向上,她悄悄握住程砚深的手。
冰凉的掌心,一点冷汗,手指微黏。
她转过头,微微扯了下唇角,笑容有些勉强。
下一瞬,她的手掌被握得更紧了些。
坐在回去的车里,气氛有些沉默。
程砚深打开车载音响,柔和轻缓的音乐在逼仄的车厢内静悄流转。
沈洛怡揉了揉僵硬的脸颊,掌心依然是一片冰凉,胸口浊气闷闷吐出。
“你不问什么吗?”
其实她想继续画画的事情只和洛茜说过,沈洛怡有想过沈江岸会生气,但没想过他会在家庭聚餐上直接发火。
也没想到程砚深没有任何犹豫地站在她身边。
“重要吗?”程砚深说。
沈洛怡想了想:“应该挺重要的吧。”
毕竟是和他即将合作的并购案的主要负责人,也是和他同床共枕的太太。
红灯,程砚深的车子缓缓停下,右手探出握住她的手掌,温温的热度缓缓渗入,抚平所有斑驳沟壑。
声音润泽,萦绕在她耳畔,带着安抚的意味:“你开心最重要。”
“老公。”
沈洛怡几分哽咽,轻轻趴在他肩上,很多想说的话涌上,忽然又觉得没那么重要了。
他在她的父亲面前说,他会对她的一切负责。
沈洛怡其实不太想哭,但是又觉得所有情绪都堵在心口,酸胀涌上。
他们都是为她好,但也恰恰是因为他们都是为她好,沈洛怡才更难过。
“我们去哪儿啊?”吸了吸鼻子,绿灯亮了,车子启动,她才看到这似乎不是回家的路。
夜色沉淡,光晕凌乱照在他的侧脸,衬出嶙峋俊美的面容。
清健小臂右转方向盘,程砚深微微转头,轮廓冷隽,目光跟着车辆转向望向她微红的眼眶,短暂地停留几秒,又重新直视路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