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梦整夜。
沈洛怡睡到自然醒才起床的,精神上已经清醒,但身体上依然疲乏,她微微摇了下还有些肿的脚踝,昨日的药酒虽然难闻,但确实好用。
慢吞吞地挪到浴室,沈洛怡点了香氛,泡了个澡。
原以为程砚深已经不在家了,她一个人在家毫不顾忌,音响将音乐放到最大声。
激昂的鼓点和心跳频率逐渐趋近,像是将脑海中那些纷扰全都清扫而出。
沈洛怡发呆了很久,直到她的解压音乐清单都放完,她才站起身,梳洗干净下楼。
昨晚好像还是冻着了,嗓子有些哑,但不太严重。
干咳了两声,半阖着眉眼,意外对上了程砚深的眸光。
她没想到程砚深还没走。
已经临近午时。
沈洛怡漫不经心地错开目光,只当没看见他,自顾自坐在离他最远的位置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吃早餐。
沉默的餐桌氛围,只有窗外鸟雀行过的叫声,遥遥落下的一点声音,在他们之间的压抑中沉没。
端起还热着的玉米汁,掀开眼皮,望向对面淡然自若的男人,西装笔挺,端雅矜贵,她的视线刻意在他面颊上流连而过。
昨晚的那个巴掌印已经消了。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察觉到她的注视,程砚深放下手中的文件,眉尾轻挑,带出几分慵懒之色,似是询问。
却没出声。
沈洛怡刚刚泡澡的时候,设想过许多要怎么和程砚深相处的画面,或是理论,或是争吵,可唯独没想过现在这幅场景。
这般冷漠?
她皱了皱眉,平静的面色莫名染上几分急色:“你为什么不说话?”
若是平常,她兴许还会端着淑女气质同他耗,可眼下她没有任何耐心。
她急着跳出他们这段关系,又急着修复。
想要的太多,总会茫然。
但至少她知道不想就这样冷漠相对。
越想越生气,杯子重重地落在桌面上,沈洛怡咬着唇:“你居然还跟我冷暴力起来了?”
她以为程砚深会哄,会解释,会和往常一样。
可下楼时面对的却是一张云淡风轻的脸,松松懒懒的模样。
见她不悦,程砚深的表情微动了少许。
像是一张空白的画卷,原本空空落落只剩冷清,在她的娇声呵斥中,那张画卷上逐渐现出点点色泽。
程砚深低低一笑,清冽好听的声线染上温情:“我以为你要跟我冷战。”
“程砚深。”沈洛怡还在生气。
可温润的音色已经将基调铺好,无形之间柔和了她的态度:“别生气了,今天早餐是我做的。”
沈洛怡环绕了周桌上的早餐,面上依然不虞:“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还先跟我摆好冷战态度了?”
杏眼圆瞠,恼怒之下尽是委屈。
程砚深起身,绕开长桌旁的几个座位,拉开她身边的座椅,仪态端方地坐下,像是一尊完美精致的艺术品,一举一动尽是翩翩风度。
“我不是得看太太脸色行事吗?”意味深长,他抬手触了触她的额头,声线微淡,“你说一,我哪敢说二。”
不过是配合太太的冷战罢了。
只不过配合也要拿捏分寸,见她面色一挂,程砚深便换了态度,慢条斯理拿起她的杯子送到沈洛怡手边:“虽然没发烧,不过如果今天不舒服就别去公司了。”
怀柔政策。
沈洛怡甩开他的手,双手抱着温热的杯子,只是晃着杯中的玉米汁却不急着喝。
被他拿捏了心理的沈洛怡有些不满,只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