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闻。”
“闻了几年才发现自己喜欢,你可真够迟钝的。”岑之行从喉咙里挤出两声哼笑,似乎不大高兴。
季雨总感觉岑之行话里有话,但彼此间蒙着一层薄如蝉翼的轻纱,隐约能窥见轮廓,却也只是轮廓。
他摸摸手腕上的发绳,“最开始就挺喜欢的,行哥第一次给我披外套的时候,很香很香,但是我一直不好意思问。”
岑之行小幅度勾唇,但没说什么回应的话,又夹了一块剔干净的鱼肉给他。
国庆小长假全国各地旅游的人都多,林市也不例外,回酒店路上一直堵,岑之行看过导航,也就几百米,索性下车走路回去,就当散步。
林市天黑得早,道路两旁的路灯早早点亮,周围露天商户挺多,烟火气十足。
两人牵手慢慢逛过去,季雨握着岑之行手捂着,捂完左手让他揣兜里,又站到对方右边捂右手。
挺幼稚的,但岑之行由他去了,掌心暖呼呼的感觉还不错。
晚上睡前岑之行给季雨试了香水。
不是什么大牌,表姐夫调香室调的一款偏男木质香,被岑之行看上了,就没发行出去,勉强算得上独一无二。
季雨没太喜欢。
就像风衣,他喜欢风衣穿在岑之行身上那种飒气,香水也一样,真正喷在自己手腕上,反而不比岑之行衬衫上的残香迷人。
他把刚喷过香水的手腕内侧在岑之行手腕蹭了蹭,“我不喷,没那个感觉。”
具体什么感觉,季雨睡前想了很久,应该是喜欢。
当天晚上季雨做了梦,像在看蓝调滤镜下的老旧电影,杰克和希斯在深夜的帐篷里相互靠近,接吻、取暖。
渐渐地,画面湮灭成粉又慢慢凝结,他看见自己勾着岑之行的脖子索吻,彼此交换呼吸,在轻喘声中说“爱你”。
他听不真切,却能看见彼此的嘴型,行哥不厌其烦说了无数遍“我爱你”,像是给缺爱又拧巴的爱人一遍一遍强调、重复,直至他对你的爱深信不疑。
岑之行旅游也要睡到十一点醒,安排都放在下午晚上,他打着哈欠去洗漱,手边没有温水和挤好的牙膏,动作顿住几秒。
片刻后岑之行才暗忖“真被季雨惯坏了”,自己开始挤牙膏接热水,同时朝外面问了句:“小雨,哪儿去了?”
季雨跑到门边,小声回答:“在、在阳台呢。”
“今天你也起晚了?”
“……没有。”季雨想起刚起床那阵就尴尬,甚至不敢偷瞄镜子里的男人,视线虚虚落在身前一小块地板上。
季雨脸红得彻底,比那晚发高烧还烫,头顶都冒着烟。
岑之行困意散了大半,探探季雨额头,倒也没发烧,就是脸红。
岑之行:“哪儿不舒服?”
“没、没有不舒服。”季雨说话结巴的时候准有事儿,岑之行问了几遍,季雨就是不松口,比之前每一次都倔。
岑之行也有点生气,气季雨有事瞒着自己,问这么多遍都不坦白。
直到去阳台抽烟,岑之行看见衣架上晃悠悠的刚洗过的内丨裤,应该是昨晚季雨穿的,夹烟的手顿住几秒,岑之行突然想到什么,玩味地勾起嘴角。
他别的什么都没提,装作全然不知,下午完全按照行程计划,先去吃了林城有名的铁锅炖,在去博物馆参观了一趟。
小家伙还是不敢看他,眼神突然撞上也会飞快躲开,夹菜都只敢夹自己附近的,简直把“心虚”二字刻在脸上,太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