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生愣愣地看着她走来,一时觉得眼睛不够用,一般美人总有最美的地方,就比如齐六娘,她的唇鲜嫩欲滴,宛如沾了晨露的花瓣,紧紧吸引人的视线,而冉颜浑身上下似乎无处不美,最令人过目不忘的是她由内而外的气度,宛若幽深潭水,冰冷却极具魅惑。
“走吧。”冉颜方才听见了秦慕生的话,既然人已经来了,即便赶他走,该传出去的闲话也都传出去了,还不如大大方方的。
邢娘动了动唇,却是没说出什么话,只起身送冉颜出门。
晚绿觉得,秦慕生过来也未必没有好处,至少不用乘坐庄子上那辆寒酸的马车,到时候在宴会上被那些贵妇抓着尾巴一般的嘲笑。晚绿对那帮子吃饱饭就知道赏花聚会游玩的贵妇再了解不过了,总有那么些人特别爱讽刺挖苦别人。
秦慕生的马车豪华宽敞,车厢里铺着竹席,角落里摆放冰盆,一上车便感受到了丝丝凉气。
“娘子,天气太热,为免妆容花了,把这冰盆放在身侧吧。”秦慕生亲自将冰盆放到冉颜身侧,低头时,故意凑近她,没想到,竟有一缕幽香和着淡淡的药香萦绕在鼻端,让一时他怔住。
“郎君,冰盆交给奴婢吧。”晚绿眼疾手快地将冰盆接了过来,然后挤进两个人中间,把秦慕生给隔开。
冉颜神色淡淡,全然当做身边没有任何人存在,心里却在盘算着,秦慕生摆明着已经把他当做自己的夫君了,是不是有必要立刻用药把秦慕生给弄不举?
这么想着,冉颜抬眸看了秦慕生一眼,见他一脸桃花的微笑,于是决定茶会结束后就回家配药,否则看他这模样,说不定哪天就兽性大发,极度危险。
秦慕生见冉颜看过来,笑容越发灿烂俊朗,打定主意,要使出浑身解数务必要令冉颜倾心,秦慕生信心满满,就是翠眉那样见惯风月的女子还不是一样真心交付,更何况是个足不出户的小娘子!
两人各怀心思,一路倒也相安无事。
约莫过了两刻,马车平稳地停了下来。秦慕生先行下车,伸手欲搀扶冉颜,却被晚绿抢了先。
若未来的姑爷是旁人,晚绿也就乐见其成的撒手,可晚绿对秦慕生是一肚子的意见,虽不敢明着撒火,但也绝对不会给他方便。况且这等事情,最多只能说她这个侍婢没有眼色而已。
殷府建在平江河附近,这里有许多权贵宅邸,朱门大户,黛瓦白墙,楼阁台榭,绣闼雕甍。平江河在晨光之下泛着粼粼波光,翠碧青草蔓延河堤,柳枝冉冉,风夹带着昨日雨后的清新气息扑面而来。
冉颜深深吸了口气,抬头看面前的府邸,高大的门楼上挂着一块低调的木质牌匾,“殷府”二字遒劲有力,银钩铁画,气势磅礴,显得太过刚硬,却与书香世家的殷氏不大合衬。
冉颜对书法的鉴赏能力有限,也就不再纠结于此,遂收回目光。
他们来的不算早了,殷府门口有不少马车先后抵达。
秦慕生名声虽不好,人缘却是不错,刚刚下车的那些人见到他,也都笑容满面地主动过来与他打招呼,然这些人是冲着秦慕生的面子,还是他父亲秦上佐的面子,就不得而知了。
寒暄之中,不少人的目光都投向带着幂篱的冉颜。
一名墨绿色华服的年轻公子似乎与秦慕生相熟,刚下马车,便跑了过来,一拳轻打在秦慕生的胸膛上,笑道:“你小子又跑到哪位娘子那里去献殷勤了,我一大早路过你府上,听你的家仆说你一早就出去了……”
冉颜与这些人也不熟识,无心掺和,便让晚绿向殷府家仆出示请柬,先行进府去了。
着墨绿华服的青年看见秦慕生眼光不断地朝冉颜的背影上飘,也伸长脖子,一脸垂涎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