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里挤着七八个少女,为首的一袭红衣,趴在门上,从缝隙里往外看。
后面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急切道:“十八姐,有没有看到啊?俊不俊?”
“急什么,马车才停下!”冉美玉不耐烦地道,目光却紧紧盯着刚刚停在府门口停下的马车。
车门打开,先跳下来一个小厮,而后一袭紫色常服的男子随之下车。
他的体型比一般江南男子要高大挺拔,当他站定在车前,众人才发觉他竟比冉闻要高上一头,器宇轩昂,俊美硬朗的面部线条,犹如刀刻一般,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俊是俊,却给人一种极度的压迫感。
门房里一众娘子忽然屏住呼吸,瞬也不瞬地盯着那人,只有最后面年纪较小的女孩急切地小声问道:“怎么都不说话,很俊吗,是不是很俊?”
任由她在后边急得团团转,却没有人回答她。
冉闻看见来人,连忙满面笑容地迎了上去,“萧侍郎大驾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
“冉伯父客气了。”萧颂面上绽开一抹笑容,浅而不淡,令人觉得高贵又不敷衍,尤其是一声“冉伯父”,简直叫得冉闻心花怒放。
两个从未见面的人,热络得像是亲父子一般相携入府。
萧颂笑声朗朗,在厅内坐定之后,寒暄了一会儿,才转移到今天的主题上,“今日前来,实是要与冉伯父和冉氏致歉。”
“哦?不知何故?”冉闻心稍微提了提,能让萧颂亲自上门道歉的事,恐怕不太妙啊。
“是关于十七娘的婚事。”萧颂歉然道:“上次萧某路过苏州时偶遇十七娘,十七娘医术超群,品德高洁,帮了我个大忙,算是我的恩人。说来也很是惭愧,高僧说我身上带煞,命硬克妻,是以年已二十又六还未曾有家室,家中高堂也甚为焦心,这才一听说十七娘德才兼备便急急求上门来,萧某敬佩十七娘为人,故而不敢连累,与陛下请命来苏州督查刑狱,实则特地亲自过来致歉。”
萧颂说着,语气中带了些许黯然。他本器宇轩昂的模样染上一丝落寞,看起来特别令人心疼,连高氏都有些不忍,冉闻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高氏连忙接口道:“萧侍郎说的哪里话,令堂派来的使者也只是私下与我们商量此事,还未曾正式提亲,便是作罢也算不得什么。十七娘能得您另眼相看,更是亲自前来致歉,这是她的造化。”
“伯母如此大度,真是让我愈发惭愧。”萧颂连忙起身拱手一揖。
高氏闪开了半个身子,连连道:“当不得,当不得。”
冉闻心里很不爽快,但是堂堂刑部侍郎都已经亲自上门致歉了,而且如此诚心诚意,放低姿态,不接受是不行的。
萧颂自然也看出他的不甘愿,心里对冉闻的评价再降低了几分,觉得他甚至不如高氏得体。想是这么想,面上却丝毫未露,继续抛出利诱,以抚平他心中的不满,“我当十七娘是至交好友,日后十七娘总归是要嫁到长安去,萧某不才在朝中也能说得上两句话,日后十七娘若有什么事,只管知会我便是。”
这些都是场面话,就算萧颂说的真心诚意,冉氏也不敢总是去劳烦他。而且萧颂也说得很清楚,是十七娘有什么事,冉氏可就与他无关了。
被萧颂一提醒,冉闻想起来还有崔氏呢!冉颜与萧颂是好友,又嫁到了崔氏,原来还担心拒绝哪一家会得罪人,现在的结果简直是一箭三雕,好得不得了啊!
心里一转,冉闻顿时高兴起来,与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