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韧性的人,认真生活的人,都是强者,懦弱和脆弱不能画上等号。
下半夜的时候下起了小雨,次日清晨江面上尚有浓浓的雾气,因此出发推迟了一个时辰。
就在这一个时辰里冉颜才得知冉美玉也要跟着一起去长安,冉颜从来只当冉美玉是个透明人,只要冉美玉不挑战冉颜的底线……依着冉韵的话说,就是勉为其难地能够容忍。
冉颜这里的包袱都不曾拆开,方便得很。天不亮的时候便有小厮来将东西搬上了船,一行人用完早膳之后,都坐在大堂里喝茶话别。
冉颜看着冉闻拉着冉美玉细细地嘱咐许多生活上的事情,才发现冉闻算是一个好父亲,他生长在苏州,有一种苏州男人的细致温和,只不过不管对于以前的冉颜还是现在的冉颜来说,都是陌生人罢了。
冉闻与冉美玉絮絮叨叨一通,眼看时间快要到了,才走到冉颜面前,情咳了一声,道:“阿颜,到长安之后要谨言慎行,你日后要成为崔氏的夫人,举止不得轻浮……好好照顾自己。”
“阿耶放心。”冉颜淡淡道。
冉闻接下来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与这个女儿不亲厚,加上冉颜一直疏离的态度,让他像对待冉美玉那样细细叮嘱未免有些假,遂也不再做声,转过去与冉平裕等人话别。
高氏那厢刚刚对冉美玉交代完事情,便领着她走到冉颜面前,笑盈盈地道:“你们二人是一父所出的亲姐妹,从前我这个做母亲的也不曾好好照顾十七娘,实在不敢说出让你照料妹妹的话来,只不过姐妹之间有什么不愉快,互相忍让一些也就过去了,切莫像上回一样。”
冉颜沉静的目光从高氏的面上淡淡略过,“我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教好您的女儿就行了。”
“冉十七!你这是什么态度!”冉美玉柳眉倒竖,恶狠狠地盯着冉颜。
高氏握住冉美玉的手,轻轻拍了拍,转而向冉颜笑道:“十七娘说的有理,往日都是我太惯着她了。”
话音才落,堂外便有小厮道:“回禀郎君,江上的雾散了一些,可以起航了!”
屋内闻言,所有都起身,话别的话别,掉泪的掉泪,一时热闹非凡,只有冉颜还是平淡犹如客居在此一般,离开才是正常。
晚绿几人面上满是兴奋,刑娘有些淡淡的哀愁,“唉,也没来得及去拜别夫人……”
刚刚走出屋外,冉颜的脚步顿了一下,偏头问道:“母亲的墓在哪个方向?”
刑娘指着东边道:“就在那边。”
冉颜将披风撩起来,顺着那个方向跪拜下去。她旁若无人的举动令不少人有些惊讶,站在东面的人都纷纷退开,冉颜却兀自不觉,朝着那个方向行稽首大礼,“母亲,女儿就要离开苏州了,临行前竟也未能去向您拜别,实在不孝,今女儿要去万里之遥的长安,去看看母亲生长的地方,请母亲莫要责怪女儿不孝。”
她这一拜,让一些进府不久的仆婢莫名其妙,然而府中老人却陡然想起了那个故去多年的出自荥阳郑氏的高贵女子。
冉闻的脸色有些难看,连一直伪装甚好的高氏都不禁脸色微变,只是冉颜行的是孝道,这么做是在情理之中,谁也不能阻止。
刑娘也跪在地上行了大礼,所有的话都默默在心里说出来。晚绿和歌蓝随着行了礼。
礼罢之后,一行人才离开冉府,乘马车离开冉府,在平江河的码头登上了去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