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勔心里嘀咕,果然这高铭果然刁钻,竟然牵扯上了郓王。
事已至此,他只能装作不知情的样子,痛心疾首的道:“原来是这样,都怪我那弟弟,叫我宠坏了,竟然不跟我说实话,原来真相是这样的,既然这样,我就不管他了,叫他在开封府的大牢内过年吧。”
这招以退为进,做得很好,赵佶淡道:“罢了,怎么能叫他在牢里过年,一会,你出去,就把他接出来吧。年少不懂事,你多教育便是。”
朱勔赶紧叩谢,虽然没告高铭一状,但人被皇帝同意放出来,也算胜利了。
谁知道就听高铭以关心的语气道:“其实,如果令弟看不惯那戏班子的台词,叫他们改了就是了,别说他听到东南王三个字,觉得意有所指,任谁听到了,也难免不想歪。关键这个自称东南王的角色不是好人,要是个好人,估计朱公子就不会暴跳如雷了。”
慕容彦泽暗中挑眉,高铭这话说得太毒了,根本就在指责,朱家就是东南王,朱勖愤怒地对号入座了。
他看官家,觉得他八成也这么想,因为他的眉心微蹙,“查查是什么人写的这些戏,胡乱写些什么。”
官家对文化事业还是很支持的,正常情况他根本不会管这些,但此时叫高铭过问,显然有点不开心,至于是不开心戏班子乱写,还是不开心朱勔,就难说了。
“是,官家,臣一定严查。”查什么查,大家都要过年,况且叫他严查,不是贼喊捉贼么,“但其实这些百姓也闹不起什么,有怨气顶多写写戏本子发泄一下,不可能拿朱大人一家怎么样的。”
言下之意,百姓之所以写戏文骂朱勔,是因为他民怨已深了。
不光在东南,连东京人民都晓得了。
朱勔暗瞥高铭,心里愕然,他不在东京的时候,怎么官家身边长出了高铭这么棵歪苗?!
他不能就这么下去,至少不能让官家继续误会他,于是噗通一下跪到地下,声音惊恐的道:“官家,臣惶恐。”
本朝还不流行动辄下跪的君臣之礼,所以朱勔这招很有震撼力,赵佶一下就被他的动作吸引了,“这是何意?”
“臣在苏州应奉局任职,一路运送花石纲,穿山越岭,经常路过几个州府,叫当地协调花石纲的运送,所以给人的感觉,好像臣能叫几个州县的官员卖臣的面子,其实,臣真的冤枉,若不是大家都想尽快运送花石纲进京,岂会卖我的面子?可能因为运送花石纲声势浩大,叫一些人看了眼热吧。”
等于在说,我虽然在东南看似很有威信,但那都是当地官员卖给花石纲的面子,而花石纲是给皇帝您老人家送的。
没有你,我就是个屁!所以别听人的谗言啊。
什么都东南王,还不是因为我给官家您做事,别人在嫉妒我,编排我。
慕容彦泽听着他们说话夹枪带棒,刚才高铭还是攻势,但现在朱勔将皇帝扯了进来,恐怕形式要逆转。
果然,就见赵佶脸色缓和多了,一摆手淡笑道:“朕心里都清楚,你快起来吧,不用担忧,也不要害怕,有朕在这里。”
朱勔这才低头站了起来,也是一脸的委屈,但看向高铭的眼神,也有几分得意。
梁师成在一旁看着,心道,这是打了个平手啊,谁也没占便宜。
不过,朱勔可是替官家办差事许多年了,十分得宠信,就连他也不敢在官家跟前说他一句不是,但今天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