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旺点点头,“大概还没来得及给你安排,不过不要紧,我看你跟楚大人熟,回头你跟他说一声,向他讨要块好地,不然收成不好,你就得饿肚子了。”
凌晋看向刘旺,“你们没有军饷吗?”
“军饷?”刘旺仿佛听到了新鲜词,“咱们这里的男人们都要守城,军饷哪里发得过来?就种地,交租子,交完租子,剩下的自己用。”
凌晋忖思了片刻,道:“所以说,守卫城门,是你们的额外任务?”
刘旺挠了挠头,“你要这么说,好像也没错。”
刘旺带着他来到城墙脚下一处一人高的杂草堆。他熟练地剥开杂草,将自己的皮甲脱下来丢了进去,而后从一堆杂乱的农具中随手抽出一个铁锄。
“咱们队的田就在城墙根,所以咱们队的农具都放在这儿,回头你要好了地,也可以从这里存放东西。”
凌晋看了一眼满地的农具铁器,若有所思道:“我听说白梨坞进来就出不去了,这些农具该从哪里置办?”
刘旺将铁锄抡到肩上,那架势比方才城头持弓时还要熟练,“去工坊拿东西换就成。”
“工坊?”
“是啊!这里的男人,只有工坊的不用种地守城,工坊是重地,大人不允许他们出坊,他们出不来,就格外稀罕咱们手里的东西,你拿粮食或者别的什么跟他们换,他们准给你好货。不过他们锻出最好的铁,都直接去做矛戈箭戟了,这些农具可轮不上。”
凌晋跟着他向田埂走去,“他们不种田,哪来的粮食?仅靠你们去换,恐怕不够嚼用。”
刘旺笑了,“哪里就指着我们给的那点粮食?他们是大人豢养的,吃与用,都直接从大人的帐中走,只是总归不会很宽裕,才锻些农具与我们换。”
凌晋点点头,“可锻铁需要木炭,白梨坞除了官身皆不能自由出入,哪里来那么多的木炭?”
刘旺茫然地看向他,“这我不知,你懂的怎么这么多?”
凌晋淡淡一笑,“我在军中任过小职,叫刘兄见笑了。”他看向刘旺,“刘兄,我向你打听一人。”
刘旺挠挠头,“你说。”
“我曾借宿过一户人家,其子在白梨坞任职,他左额有一个巴掌大的枫叶胎记,刘兄见过没?”
“枫叶样子的胎记?”刘旺道:“我在白梨坞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你找他有什么事?”
凌晋道:“不是我有事,他的父母与他四年未见,甚是想念,托我向他递个平安。”
刘旺听罢,神情落寞下来,道:“你放心,我替你去其他小队问问,若都不认识,那一准在工坊。”
凌晋道:“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刘旺摆了摆手,“不麻烦。”他叹了口气,“能从外头捎来一点亲人的消息,是我们盼都盼不来的,白梨坞拢共这么多人,那个枫叶胎记的人那么好认,我早晚能给你找到。”
凌晋笑了笑,“多谢刘兄,回头若从长史处得来好处,必与刘兄共享。”
刘旺反倒有点不好意思,年轻的脸红了红,想拒绝,又有些意动。
说话间,两人来到田埂,刘旺扛着铁锄走进田内,转头对他道:“你若无事,便找样好东西先去犒劳工坊门口的守卫。工坊守卫森严,他们不能出,我们也不能进,只能通过守卫替我们买卖。”他伸出手指了一下阡陌深处,“你顺着这条道往里走,穿过集市,就到了。”
凌晋道了声谢,准备先去工坊刺探一番。
正要转身,便见一个青袍小道童气喘吁吁地向他们跑来。
凌晋心中一凛,先一步走上前去,“怎么了?”
小道童扶着膝盖好一顿直喘,“总算找到李公子了!”他边喘边道:“师父早晨跟我说,他要与周小公子饮酒,若晌午过后仍回不来,必是醉了,命我过去扶他。可我左思右想,万一周小公子也醉了,我一个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