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溪浅十分配合地张开双臂,让凌晋把手从他的腋下抽出。
凌晋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下一瞬,一个重物扑到了凌晋的背上。凌晋尚未起身,重心不稳,一个踉跄险些跪到地上,他单手撑住地面,回眸斥道:“溪浅!”
周溪浅圈住凌晋的脖颈,笑嘻嘻道:“我也要去。”
“下来!”
周溪浅摇头晃脑,“我也要去探听探听,我也能有收获。”
“不行!”
周溪浅死死圈住凌晋,拖着腔道:“你带我去嘛!”
“你醉成这样,我带不了你!”
周溪浅用脑袋拱他的脖领,“我不!”
正在此时,凌晋突然瞥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不远处的街道上,他连忙转身,一手捂住周溪浅的口,一手将周溪浅扼住,身体往前一压,将周溪浅死死压在柳树树干之上。
“唔——唔——”周溪浅被凌晋压得动弹不得,一双腿兀自挣着。
“李月华来了。”凌晋压着声音,神情前所未有的凌厉,“你若再闹,以至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往后我们再也不必打探了!”
周溪浅瞪大了双眸,不动了。
凌晋看了他一眼,似有话说,但仍神色匆匆地离开了。
周溪浅出了一身汗,叫骤然变凉的暮风吹的一激灵,酒醒了大半,在凌晋离去之后,忽而感到难堪。
凌晋远远缀在李月华身后,见李月华果然来到酒肆门前。
凌晋闪身钻进一旁窄巷,绕到酒肆后墙,刚找到一处半启的木窗,便听到窗内传来李月华阴冷的声:“人呢?”
楚长卿的声音紧跟着传来,“走了。”
李月华声音含怒,“你放他走的?”
“他表哥来了,我如何不放他走?你大概不知,他那表哥看他看得紧,一会儿不见也不成。”凌晋听到楚长卿轻笑了声,“生气做什么?人就在白梨坞,还能叫他跑了不成?下回我准把他交到你手里。”
李月华的声音依旧冰冷,“你确定他没有起疑?”
楚长卿再次笑了,“那孩子一团天真,一旦醉了,嘴上半点把门的也没有。下次我再设个法子叫他烂醉,你想怎么审讯都成。”
李月华冷哼一声,“他虽天真,可那个叫李晋的,却未必好糊弄。”
“你怕什么?秘密在地下,他再机警,也发现不了。他们人在白梨坞,若果真撞破你的事,要杀要剐,还不都由你说了算?”
凌晋还欲再听,却听到窗内响起细微的脚步声,凌晋几乎下意识闪进一旁的侧墙,下一瞬,木窗吱呀一声被打开,李月华阴冷的声音响起:“下次密谈,门窗必须关紧。”
紧接着,是木窗闭合的沉闷响声。
凌晋又换了几处地方,见再也听不到一丝动静,而周溪浅亦让他担忧,于是他掩去脚下踩踏痕迹,匆匆离开了。
可当他回到柳树旁,却发现,周溪浅不见了。
几乎一瞬间,凌晋惊出一身冷汗,他折身回到街道,拦住一人,“有没有看到一个绿衣少年,眼圆,俊俏,大抵这么高,从这条街走过?”
行人摆了摆手,不耐烦地走了。
凌晋又拦住一人,依然一无所获。
凌晋的额头在初秋的暮色中布起一层细汗,李月华话语犹在耳旁,他强令自己冷静下来,李月华还在酒肆,周溪浅是自己走的。
他此刻终于清醒的意识到,离开时心底那一闪而过的迟疑,源自何处。
周溪浅黯然的神情,不是错觉,不应忽略。
他再次拦住一人,那人总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