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民兵立马冲刘旺挤眉弄眼起来,刘旺瞪他一眼,将瓜放到凌晋面前。
凌晋淡淡一笑,“这里阴凉,都来这里躲会闲吧。”
方才那挤眉弄眼的民兵立马一屁股坐到地上,“站了半天了,腿肚子都酸了。”
凌晋道:“白梨坞的放哨每日都这么清闲?”
“可不哩,连个人影都没有,我们就在城头上看日头打发时光。”
“也不是,”另一个年长一点的民兵插嘴,“有时候也会有大车来,拉咱们白梨坞紧缺的东西,那时候咱们排查地就得仔细些,防止不熟悉的人混进来。”
“也是,对了,有时候也有大车走,拉得满满当当的,要去——要去什么地方来着?”
年长的民兵道:“那是军粮,拉去荆州和扬州。”
那民兵一拍手,“是呢!就是去这两个地方,说起来咱大人干啥要往这两个地方送粮?”
年长的士兵道:“你是归降后来的,所以不知,因为咱们徐州是荆州的昭王和扬州的王国舅一同管辖,所以需要向这两个地方同时交粮。”
那民兵呸了一声,“咱们还得养两个祖宗。”
刘旺推了他一下,“行了,咱们大人要的租子又不重,你出去问问,白梨坞外面的赋税,至少是咱们这的三倍。”
凌晋听了一会儿,对那略显年长的民兵道:“你在白梨坞呆了多久了?”
民兵笑了笑,“老人了,从十八岁进坞,已有十六年了。”
“你可见过一个左额有红枫胎记的男人?”
“红枫胎记?”民兵想了一会儿,“我怎么从未见过这人?他在哪里任职?”
凌晋道:“我不知。”
民兵道:“这白梨坞的男人,除了工坊的,我都认识,却从没见过脸上有红胎记的人,李头要是不急,我去工坊时去打听打听,他是哪一年进坞的?”
凌晋道:“五年前。”
民兵攒眉想了一会儿,突然道:“李头会不会记错年份了?”
凌晋眉目一动,“怎么了?”
“五年前,我们大人刚刚归降,那时候摸不清朝廷的脾气,所以白梨坞那两年并未招人。”
周溪浅吃瓜的动作停了下来,凌晋按了按他的手,对民兵笑道:“大抵我记错了,劳烦你帮我留心此人,他的家人让我给他捎个口信。”
民兵立马道:“李头放心,我一定找到此人。”
周溪浅已然吃不下手中的瓜,他将瓜攥在手里,汁水钻进袖口亦没有察觉。
凌晋将瓜从他手中抽出,对民兵们道:“附近可有洗手的地方?”
刘旺指着城下道:“有一口井就在城下不远,李头可以去那。”
凌晋拉起周溪浅走下城墙。
一直走到墙下,凌晋松开周溪浅的手,“在想什么?”
周溪浅揪住凌晋的衣角,“我们借宿的大伯家,他的儿子为什么会不在白梨坞?难道是大伯说错了年份?或者他在路上出了什么事?”
“年份不会错,也不是路上出事。”凌晋看向周溪浅,“那几日你腿上有伤,我一人把临近的村落探查了一遍,那些青年皆是五年前招入白梨坞的,他们地域接近,时间相同,总不能尽数折损在路上。”
“那他们去哪儿了?”
凌晋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农田,此时正值水稻成熟的季节,稻田里一片金黄。已有人在麦浪间劳作,他们叫日头晒得黝黑发亮,在赤白的日光下挥舞着农具,高声笑骂应和。
“或许,白梨坞私藏的人口,并不仅仅是我们能看见的这些人。”
周溪浅怔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