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众人在茫茫雪原中驻扎。
周溪浅白天浓睡了一觉,晚上有些精神,缩在炭盆边温酒烤橘子。
王寻不在,他有些寂寞,就跑到帐外把守在外面的梁蔚招呼了进来,梁蔚也不跟他客气,掀帘钻进了暖融融的帐内。
烤橘子的香气盈了满室,梁蔚摘下大氅,笑道:“小公子怎么烤上橘子了?好吃吗?”
“甜甜的,驱寒,尝尝。”
周溪浅摘了一颗,左右手颠着给了梁蔚。
梁蔚接过橘子,嫌烫,先搁到一边凉着,说道:“吃点驱寒的也好,这天寒地冻的,小公子南方人,定然受不了。”
周溪浅又倒了盏温酒递给梁蔚,抱怨道:“可是呢,北方的风像刀子,刮得脸疼。”
梁蔚接过暖酒饮了一口,觉得五脏六腑都叫这酒给暖熨帖了,喟叹道:“回京就好了。”
周溪浅歪头看向梁蔚,“梁大哥,你说,晋哥以后入主皇宫,我住哪里?”
梁蔚愣了一下,斟酌道:“小公子想住哪里?”
周溪浅道:“梁大哥你知道的,我没有家,没地方可去。”
“小公子不是有先帝的赏金吗?小公子若想寻个住处,我可以帮你打听。”
周溪浅垂下眸,“……假如我想跟晋哥在一起呢?”
梁蔚迟疑着开了口:“周小公子想住宫中?”
“不可以吗?”
梁蔚叹了口气,“如此,小公子往后就要身受非议了……”
周溪浅移开眼,眼底微微泛起了红,他轻声道:“我不在乎。”
“小公子是纯善之人,可知恶语可以伤人?属下不忍公子如此,请公子多为自己考虑一二。”
周溪浅抬起微红的目,“可我就是为自己考虑,才想跟他一起,梁大哥,我喜欢晋哥,不想跟他分开。”
梁蔚轻轻叹了口气,“既如此,公子您跟殿下好好商议,看是否有两全之法。”
凌晋回时,梁蔚仍在与周溪浅吃橘,见凌晋目光冷冷移向自己,梁蔚自觉披上大氅,出门守卫去了。
周溪浅立马也给凌晋塞了个烤橘子。
凌晋颠着橘子,笑了一声,“小溪拿这个哄我?”
周溪浅道:“你要不吃,我就给梁大哥送去,这东西驱寒,梁大哥在外面最是需要。”
凌晋将橘子收入掌中,“我叫军医给你煎了一副药,一会儿送来,先把药喝了。”
周溪浅讶然道:“喝药?我喝什么药?”
“你在冰天雪地睡了一日,怎么叫也叫不醒,不喝药,回头生病了怎么办?”
原来是为这。周溪浅心下有些甜,可凭白叫人喝药总归要置喙两句,于是周溪浅道:“你的军医开的药实在太苦,我不想喝。”
凌晋从袖中掏出一包渍梅。
“你先给我尝一颗,我才肯喝。”
凌晋捏起一颗渍梅,塞进周溪浅口中。
渍梅酸甜生津,引人意动,周溪浅伸手欲拿,叫凌晋一掌盖住。
“喝完药,剩下的都是你的。”
周溪浅悻悻地瞪了凌晋一眼。
凌晋剥了一个烤橘子放入口中,嚼了两下,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
他失笑,“折腾半晌,却并不如新鲜的好吃。”
周溪浅立马把一个二个橘子都摘到了自己身前。
不一会儿,军医端着碗浓黑汤药走了进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