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傅跪在最前,周记紧随其后,他们身后,是乌压压上百官员,在寒风中跪立于地,用最卑微的姿势,说最铿锵的话语。
“殿下不从,臣不过江!”陈太傅苍老的声音消逝于风中。
紧接着,是千呼百应,众口一词。
“殿下不从,臣亦不不过江!”
凌晋走向主帐,抽出腰间佩剑,缓缓走向陈太傅。剑锋在冬日冷阳下泛着冰冷的光。
陈太傅身躯笔挺,目不斜视地看向眼前锋刃。
他声音苍劲有力,“请殿下留周家子于江北!”
凌晋冷声道:“拿下!”
凌晋亲卫涌至陈太傅身后,将陈太傅臂膀一拧,压到冻土之上。
跪在后面的群臣微微颤抖,但紧接着,又有人喊道:“臣死谏!殿下不从,臣亦不过江!”
有人在北风中扬起脸,坦然直视凌晋,“殿下,请将臣也拿下吧!”
周溪浅从屏风后走出。
他面色惨白,犹如雪墙。
凌昶看向他,"都听到了?"
帐外是接二连三的羁押之声,周溪浅浑身颤抖起来,他看向凌昶,问出了凌昶刚刚问过的问题,"二皇子,江山与我,晋哥更想选谁?"
凌昶冷笑一声:"你果然更关心这个问题。"
周溪浅充耳不闻,只追问道:"如果我执意过江,晋哥会杀他们吗?"
凌昶看着他,“你觉得呢?”
帐外的声音更乱了,有人被缉拿,有人被斥责,有人在叫骂。
他听到骂声中掺杂了自己的名字,咬牙切齿,像辱骂世上最可鄙的人。
周溪浅走到账外,营帐之外,所有大臣都被捆缚在彻骨北风之中。
凌晋已消失在众人面前。
周溪浅望着被缚的过百群臣,怔怔地停下了脚步。
远处的群臣看到他,挣着缚绳破口大骂,仿佛要噬其血,啖其肉,他们声若雷霆,声声震着周溪浅的魂魄。
周溪浅的脚步往后一缩,而后一咬牙,在群臣的滔天怒骂之下,穿过人群,向凌晋的帐中跑去。
凌晋正坐在帐边,面色难看至极。
周溪浅一头扎进凌晋怀中。
他攥紧凌晋的衣料,低声道:“晋哥,放了他们吧。”
凌晋没有回答他,只抚着他的背,沉声道:“别怕。”
天很快暗了下来,江风呜咽,如鬼哭狼嚎,令人心中生悸。
梁蔚掀帘进帐,低声道:“殿下,陈太傅昏厥了。”
凌晋揽着周溪浅,声音冰冷,“退下。”
梁蔚有些焦急,“殿下——”
“退下!”
榻边的烛台忽明忽暗映着凌晋的面容,那是周溪浅从未见过的冰冷神色,周溪浅看着凌晋,忽而落了泪,他道:“晋哥,放了他们吧。”
凌晋垂眸看着他,没有说话。
周溪浅攥紧凌晋的衣袖,哀求道:“晋哥,我不要你为我这样,你放了他们吧!”
凌晋伸出手,拂过周溪浅的面庞,他将周溪浅拦腰抱起,放到榻上,覆上周溪浅潸然的双眸。
“睡吧,与你无关。”
下一刻,烛火倏然一摇,一阵冷风灌进帐中,周溪浅听到梁蔚沉哑的声:“殿下,陈太傅,断气了。”
凌晋的手掌盖下,周溪浅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他听到凌晋声音道:“拖下去,其他人继续捆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