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之湜顺利地停在昨晚那个站台的对面,走了几分钟就到琴行。
来城西的这段日子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出租屋、琴行、酒吧三个地方跑,琴行晚上值班跟其他老师轮着,和酒吧的乐队演出不会冲突。
工作日的时候,琴行白天不算很忙,基本都是成年人来上课,到了晚上才有小孩过来,会热闹一点。
许之湜大部分时间都空,不过沾了琴行的光,他能在这里随时随地练琴写歌。
他坐到钢琴面前,掀开琴盖练琴。
以往的日子里,没有像这段时间弹琴一样不带任何压力。
他的日子大多数都是在琴房里度过,家里的、琴行的、学校的,练琴是枯燥而乏味的,他不否认自己对音乐上有着比寻常人更高天赋,但他也和所谓寻常人没差,有时候也会因为连着弹错一个音符而感到无比崩溃,那种时候,封闭的琴房里总是弥散着无法抹掉的孤独感。
总在一个人度过的日子里,让他无法抗拒地爱上摇滚乐,去看到乐器与乐器之间的交织、密不可分,看到人与人之间感情与灵魂的紧密联系。
家庭教育让他成为一个礼貌、极有分寸的人,保持着人和人之间舒适但心却疏远的距离,而摇滚乐向他展示人最原始的欲望,最澎湃的感情和内心最真实的声音。
或许他也早就意识到了自己暗流涌动的叛逆,他保持着前者,却无法抵挡后者给他带来的极强的吸引力。
他在钢琴上重重地按下几个音,曲子在喧嚣着喊出挣扎,又生长着破土,一点点缓慢又结实地长大。
“好听!”曲子结束,老胡拍了拍手,“这是弹的哪首曲子?”
“还没有想好名字。”许之湜不知道老胡什么时候来的,放下琴盖腼腆地笑了笑。
“你写的?是乐队的歌吗?”老胡惊喜地说。
许之湜点头,“嗯。”
“那你到时候用键盘模拟钢琴的音色?”
许之湜摇头说:“这首应该不会用键盘,旋律是电吉他来弹,只是我自己习惯先用钢琴写旋律。”
“那这旋律吉他要上难度了啊,”老胡郑重地点点头,“期待你们乐队多出新歌,以后开巡演记得给我留票啊。”
许之湜笑道:“一定会。”
上次丁其提过做专辑的事情,许之湜一直有考虑,只是要做什么的大致方向和主题他还不确定,也不想一个人全盘敲定。
他想着在周六演出完后邹昊组的饭局上,可以边吃边讨论。专辑的事情急不来,有的乐队几年才出一张,他想每一步都好好走实在。
下午待在琴行,许之湜翻着最近时间在看的乐理书,厚厚一本让人疯狂犯困。
为了防止自己进入冬眠状态,许之湜起来伸了个懒腰,跟着琴行其他没在上课的老师学乐器。光是理论知识太浅薄,真正上手之后体验完全不一样。
尤其是架子鼓太考验臂力和耐力,许之湜跟着教鼓的老师打了一会儿,整个后背就开始出汗了。
琴行其他老师也喜欢和许之湜玩,长得好看又没架子,玩什么乐器上手都飞快,没多久就打成一片。
“小许,你待这一下午了,出去兜个圈吃个晚饭吧,我们看着店。”教古筝的周老师笑眯眯地说。
“那我给你们带点回来吧?”许之湜问。
“好啊,不过我最近减肥呢。”教鼓的老梁摸了摸肚皮。
“想吃红豆小圆子,你吃不吃?”周老师问。
“行啊。”老梁说,“那小许你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