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拘谨地站在那儿像只畏缩的小兔子,极力想把自己隐匿进角落。
惶恐中两人对视了一眼,又移开了视线,她们都不是会主动交朋友的类型,一个独来独往惯了,一个畏首畏尾多了,谁都不愿率先打破僵局。
“谁是向春生?”尖细的声音来自于一位戴眼镜的女老师。
“老师,我是。”
向春生的音色与长相反差很大。
看长相会觉得那属于江南绵软咏叹调,开口却是意外的沉稳坚定。
“跟我来。”
她就这么被带走了。
老师在前面走着,鞋跟砸的地面声响。身材娇小,力气看上去并不小,尤其是看到她单手推开多媒体黑板的那个丝滑瞬间。
她的声音像是划破云际的飞机轨道:“我是你们高一一班的班主任,卢瑞音。”
一手好看的斜体粉笔字,留在了黑板上。
底下的同学翘首看戏,一个月了他们怎么可能不认识自己班主任。
这显然是介绍给她的,外来的,转校生。
卢瑞音示意她也介绍一下自己。
向春生站在讲台上,开口道:“向春生。”
言简意赅。
“哪几个字啊?不认识。”
“转学生这么高冷吗?”
“她好像是二中来的。”
……
下面的声音开始有些噪意,为了避免下一步的此起彼伏。
向春生更冷淡的说出了介绍词;“方向的向,春生何处暗周游。”
这还是她在情急之下胡编乱造挪用的一个。
说完就立刻坐到教室最后排的空座上。
这个位置除了离空调近一点,离讲台远一点,其余的没什么不好,客观上来说。
就是前桌长得太高了,黑色后脑勺会挡住她的视线。
就是这短短的几分钟,她能察觉到周围若有似无的视线,有探究、有好奇、有不怀好意,其中有一道锋利的眼神。
在向春生看回去的瞬间,她冷酷又傲慢地扭头了。宋写宁,初中隔壁班同学,应该是她在这个班唯一一个还算熟的陌生人。
一中的学习进度很快,准确的开学时间已经过了一个月,所以第一堂数学课不是集合,而是基本初等函数。
好在暑假紧张地预习过,所以她很快就能适应老师的讲课速度。
课程是一门接着一门,紧锣密鼓的,就连短暂的下课十分钟,联络新同学的时间都没有。
或许是新同学的透明度太低,位置太过角落,以至于被选择性遗忘了,也可能是校服背后的“2”深深隔开了他们。
很讽刺的是,周末的街道上常常能看见一中的学生穿校服。
苏合市区高中的校服样式都大差不差,用于区别的只有背后的一串装饰性字母和胸前的校徽。数字很大很显眼,好像在说就算布料材质都一样也改变不了你属于二中的事实,没有这件校服你就天生比别人矮了一头。
畸形却又现实。
她不得不承认,那个时刻脸被这些目光火辣辣地灼烧着。
早在半个月前,校服就发到了高一新生的手上,苏合一中的校服不仅象征着重点高中的名气、地位。
还是那些在中考这场战役上取得胜利的人的“特殊仪仗”。
除了一个人。
他好似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