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能替他担心。
向春生冷冷地抬头看了一眼,那人又轻而易举地获得了所有人的关注与认可,不过依旧很可怜。
她能看出,事情的结局并非他的本意,他后悔了。
向春生想告诉他:心软和不好意思只会杀死自己,理性和薄情寡义才是生存法则中的制胜利器。
她拿手中的笔轻轻戳了一下陈念荒的肩胛骨。
在他错愕之际,往手里塞了一杯草莓酸奶。
陈念荒感觉那一刻的空气凝滞了,手里的重量告诉他,这不是幻觉。
她没有对别人示好过,这次也不能算:“这个,给你。”
向春生是有些迟钝,不过这些天他们的照顾她全都看在眼里,既然换座位了就善始善终,道个别。
他轻轻挑眉,嘴角忍不住上扬。
语气还是冷淡地听不出喜怒:“客气。”
陈念荒转过身后,仔仔细细地端详起手中的草莓酸奶,冰冷的白色塑料杯壁上挂着凝结的水珠,在她捏过的地方还留着一圈水渍,冰冷的,但不知为何上面残留着若有似无淡淡的焦糖味。
让他不由得想到刚出炉的华夫饼和电影院里的爆米花。
两个人的手不过是在刚刚交接酸奶时短暂地相触。
她的手也和人一样,温度很低。
陈念荒把酸奶放在空荡地桌子中央,百无聊赖地拿纸巾擦去水渍,草莓味的她不喜欢,所以是特意给我买的,这点毋庸置疑。想到此处,嘴角微微上扬。
这样的安逸与平和只持续到周柏羽来之前。
“啊啊,谢谢啊,你太客气了。”
“不用谢。”向春生不懂什么人情事故,只知道周柏羽是第一个主动找她并且不带有色眼镜对她的人,内心很是感激。
周柏羽朝她挤眉弄眼:“那是咱们有缘在坐前后排,不过我感觉以后应该不会了。”
向春生连连摆手,直爽地笑着说道:“不会了,不会了。”
她可不想再回到这个位置了,空调一开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在作响,得脑瘫的风险太大了。
等周柏羽回头,就满心欢喜地对上了一双怒火中烧的眼睛。
没有看错的话,他手里拿着整整一袋零食,比酸奶的重量不知重了多少。
所以,向春生就是这么明晃晃地区别对待他和周柏羽。
手里的酸奶顿时感到冒犯,陈念荒瞬间收起笑意,右手臂上的肌肉收缩绷紧,太阳穴也突突地疼,额前散乱的黑发被他吹开,眉眼间像是带着无名的火。
如果说周柏羽不那么碍眼,或许这点情绪他自己也能消化。
周柏羽特意跑到他面前得瑟:“怎么,想不想要?求我,哥哥就给你。”
陈念荒根本不想理他,直接上手锁喉,钳制住周柏羽的脖子和手臂,使他动弹不得。
“开个玩笑,你怎么还当真了呢?”周柏羽的脖子以上全部涨红,见他还死活不放手,连忙拍手臂表示投降,“放手,放手,算我求你了。”
陈念荒把他推开一丈远,声音听起来很是不屑:“那行,你把东西给我。”
行动却恰恰相反。
这种强盗式的手段,只有他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