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座结束后,她们三个直接去了食堂。
宋写宁还在考虑老师刚刚的那则通知:“你们要参加吗?辩论会,据说我们学校要培养一支辩论队伍,从优胜班级里面选人。”
“我们班内会先选拔一次,我相信自己能入选。”林致优对建立辩论队的事兴致勃勃,她们班的班主任对这件事特别上心,相反向春生还是第一次听到。
她最开始表现出一点点优绩主义的倾向,没发表对此感兴趣之类的话,后来,向春生仔细想想,自己确实需要认真做一件事从而转移全部的注意力,打辩论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向春生看着她们认真道:“我也有意向参加。”
到时候她们不会是队友,应该会变成对手,那种感觉也不赖。
远山和楼房的交界处有一朵绵软的云,这么看就好像牧羊人遗失的那只小绵羊,不过很快它又慢慢地游移过来,应该是回到了羊圈,不过没人知道,因为太阳落山了。
她们三个人吃完饭,向春生还要回宿舍一趟,就分道扬镳。
向春生换完衣服从楼梯上走下来时,抬眼便望见林致优一直站在楼梯口静静等着。
“小春生,你陪我散散步。”林致优敏锐地发现了向春生的逡巡迷茫,想要成为那个温柔接住她的支点。
校园广播里正放着大热韩团的《屋塔房》节奏欢快,旋律上耳,她们脚步都轻快不少。
一举一动,哪怕特意把那片枯黄的落叶踩出脆响,都很正常,都是正常女孩应该有的举动,可那不是向春生的举动,如果是向春生,她应该会把树叶当作琴键,把地面想象成岩浆,再痛快淋漓地踩上去。
林致优略有担忧的视线触碰她的发尾,问道:“春生,你应该知道我找你散步的真实原因。”
“原因在我……”向春生不擅长倾诉。
而林致优的视线温柔毫无压迫的意味,仿佛她的存在就代表着理解。
向春生站定,定时亮起的路灯电压不稳,在头顶摇摆不定,时而跳亮,时而昏暗,最后亮得彻底。
“林致优,我好像一点都不勇敢。”向春生的眼睛亮晶晶的,可却第一次露出胆怯露出害怕,“我习惯性推开那些对我好的人,是不是挺铁石心肠的。”
向春生说到最后,表情变得难看,像哭又像笑。
爱,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对于十几岁的少年人来说确实是个难题。
“他们都说智者不入爱河,那爱河又是哪一条呢?是不是强大的人不应该受情绪支配?”向春生有很多很多的问题,这些天她的唯物主义正在与唯心主义斗争,原本哲学上有正确答案的事物她开始一遍遍怀疑。
向春生明明一直都能主观控制自己的全部情绪,可却在某天失效了,她猜想:大概早就有坏蛋在作祟。
林致优听完这些后,最开始就只有简单的心痛,在看见向春生原来坚定的目光变得破碎挣扎,她的心脏都皱成一团。林致优的手指骨节拧得嘎吱作响:杀千刀的陈念荒,对我们小春做了什么?!
哪怕她对向春生的万般注解虽然构不成万分之一的向春生,但有一条唯一能确认——向春生永远不会被情绪困扰。
可如今这条却被向春生打破了。
那一刻,林致优突然感觉到,原来向春生一直只是个看上去成熟无懈可击的小孩,实际上她也会困扰、会焦虑、会烦躁、会问出许多愚蠢的问题,会有很多无助迷茫的时刻,她也不是一直都那么坚强。
林致优很心疼她,想要抱抱她摸摸她。
她在应该被爱的时候,没有真正感受过,此后的每一份爱对她而言都是对先前失去的鞭挞。
林致优一时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