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到,除了玉茗茶坊,他连自己名下其余商铺也都一并查了出来。
让他知道自己瞒着他在外头行商顶多惹他不喜,可若是让他知道那些突然得来的商铺都是姨母转给她的……顺带再查到她与沈墨怀的关系,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此处,温芙的长睫不自觉颤了两下。
她快速思忖一会儿,才回答道:“自然不是偷抢来的。”她默了一瞬,而后迎上他的目光,强装镇定道:“这些……都是我外祖父留给我的,您也知道,我外祖父是商人,有些家产在身。他老人家疼惜我,临终前留给我一份财产傍身,我便将它用来开茶坊做生意,又在京城置换了些铺子。”
这话算不得说谎,那些财产的确是外祖父临终前托付姨母给她的。只不过,在这段说辞里她隐去了和沈墨怀从小就相识的表兄妹关系。
裴珩注目看着她,似要穿透皮囊,看进她的心里探究她方才有没有说谎。
见她眼神未曾躲闪,又想到她外祖确实是个颇有些财力的商户,留给她一份财产倒也合理,便信了一半。
希望她没有说谎,若是她所说和松青最后查出来的对应不上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好一会儿,他身上那股子威压气息才渐渐散去,温芙猜他许是信了,紧张的心才稍稍平稳下来。
只是刚放松下来,又听他严声道:“若真是你外祖留给你的,我自不会多管,只是国公府历来禁止府中人在外行商,商铺租给别人不无不可,但你开茶坊抛头露面属实不妥,找个时间关了罢,此事我会先瞒着,不会让父亲母亲他们知晓。”
温芙闻言,抿紧了唇,低着头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重新抬头看向他,目光坚定道:“恕妾身不能从命,茶坊是妾身一直想开的,我并不觉得做生意丢人,若国公府觉得我有损颜面,容不下在外行商的世子夫人,那我便舍弃了这个位置。”
她神情倔强地补充道:“若世子也觉得我让您失了脸面,大可与我和离,亦或是休书一封,与我划清关系便是。”
反正她本来,也是想与他分开的。
见她这样说,裴珩愣了一下,他沉默半晌,而后叹了一口气道:“罢了,你若喜欢,便不关罢,只是你平日需尽量少在人前,你行商之事,先莫要让外人知晓,以防此事传到母亲耳里等日后我慢慢将母亲说通了,再行另说。”
这是他能做的最大让步了。
温芙怔了怔,本以为像他这种尊贵出身的世家之人,必然也是看不起商人的,知道自家夫人行商,定会觉得有损颜面,强令禁止她再行商,却没想到他竟会妥协
“你不生气”她问。
裴珩定定看了她两眼,回道:“若我说一点也不生气,那定然是假的。只是,我见你对此事坚决,尊重你所喜欢的罢了。你放心罢,我不会阻拦。”他直直望着她的眼睛,意味深长的又添了一句:“只要……你没有骗我就好……”
最后这句话,他似乎意有所指,温芙领会到他话里的意思,下意识避开了他的眼神不再看他。
男人却很快又道:“还有,若你能不再动不动就提和离这个字眼,会更好。”
温芙闻言,心知此时不是谈这事的好时机,便索性继续低头不语,没有应他的话。
落日时分,霞光落在他们身上周身泛着一层淡淡的光晕。
夫妻俩中间隔着窗台,一个身材高大,一个清纤娇小,一人在屋里一人在屋外。两人静默着站了许久,高大的那个低头望着娇小的那个,娇小的那个却无动于衷,仿佛丝毫未察觉到他灼人的注视,始终未曾抬起头来看他一眼。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脸色微冷,终于忍不住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