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雀驻足。
江既迟下台阶。
到了跟前,他拉过她的手腕,往一侧的草坪小径上走。
倪雀注意到,他身上穿的还是昨天那身,白衬衣黑西裤。然而比之昨天,他衬衣的袖子多挽了一截,领口多解了一颗纽扣,衣裤的褶皱,也添了多处,远不及昨日熨帖平整。
走到一棵矮树旁,江既迟松开了她。
转过身,他看着她,问:“逃课了?”他并非责怪的语气,结合他的眼神,倪雀不难从中看出某种克制压抑的情愫。
“不是逃课,让室友帮忙请假了。”倪雀老实道。
“那还不是临阵跑路?”
倪雀没吭声。
“怎么突然过来这儿?”他盯着她,问,“问了冯子业?”
倪雀点头。
“为什么问他?”
“觉得他会知道。”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倪雀身上还背著书包,她下意识地,手指抠住了书包背带,说,“我猜你心情肯定不好,就想,要不过来陪陪你。”
江既迟盯着她的眼神,愈发深刻:“为什么想陪我?”
他接连几个问题,都是步步逼近的势头。
倪雀想,或许时候到了,昨晚做的那个决定,可以趁着这个机会说出来。
她垂着的视线扫过江既迟戴着无事牌手链的那只手。那只手五指匀长,白皙且骨感,手背青筋微凸,筋络延展至腕上突出的桡骨,有种令人遐想的性感。
倪雀忽然就很想知道,被这只手牵住是什么感觉。
这般想着,她动作无端大胆起来。
她伸手,碰了碰江既迟的手指。
被她触碰的手,明显一顿。或者说,江既迟明显一顿。
正所谓,一而再,再而三,三而不竭。人已经跑来了,也袒露了心里话,做出了暧昧举动,接下来,全然没有再缩回去的道理。
倪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握住了江既迟的手。
江既迟手指微动,眼底暗了几分,明知故问来了句:“倪雀,你这是什么意思呢?”
倪雀仰脸看着他。
他眉梢一扬:“我不太懂。”
倪雀想到陈小禾常在宿舍里念及的一个词,死装,她感觉,此刻的江既迟好像就是这样。
倪雀只好配合他:“不明显吗?”
江既迟依旧死装:“不明显呢。”
倪雀想了想,握着他的手动了动,用手指去戳他的指缝。
他从善如流地张开五指,倪雀顺势把手指插了进去。
十指交错,倪雀问:“这样明显了吗?”
江既迟故作了然地点了下头:“哦,是要跳交谊舞吗?”
“……”
倪雀顿时有点没辙了,脸颊一鼓,手作势要抽出来,谁知他五指一并,将她撤离的手指蓦地夹住。
“……”
江既迟笑开,五官仿佛都动了起来,肩膀轻颤:“不逗你了。”
说着,他指关节屈起,和倪雀的手指紧紧交握在了一起。
“所以小倪雀,”他指尖在她手心轻轻刮了下,垂眸瞧她眼睛,“我这是转正了吗?”
刚才江既迟的那拨逗弄,严重损耗了倪雀的续航时长,这会儿她的勇气、冲动、镇静,都在疯狂掉线中。取而代之的,只有盛满心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