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十点了,她答应了江既迟这个时候必须到宿舍,说不定一会儿他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倪雀抬起头,说:“你缠着我是没有用的,我说了不会给你一分就不会给你一分。我建议你回去重新找份工作,老老实实赚钱。”
倪保昌目的还未达到,立马又赔起了笑:“我这都一把老胳膊老腿了,那些脏活儿累活儿是真干不动了。你看你现在读大学了,毕业了找份工作能赚不少吧。你还谈了个这么有钱的男朋友,这怎么看咱家以后也不会缺钱,子女赡养父母,这不天经地义的事吗?你该养我的。”
倪保昌叹了口气,装模作样地反思起来:“我以前确实是目光短浅了些,这不一出来就涨了见识,人是该读书,多读书,找的工作也体面,还能和有钱人谈对象。丫头,还是你看得远。”
“我该养你?你回忆回忆我高二那年你做的事吧?警方那边全有记录,就算我不赡养你,就算你要因此把我告上法庭,你觉得你赢得了吗?”
“臭丫头你!”
“我要回宿舍了,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倪雀被他这副无耻的嘴脸恶心透了,她不想再和倪保昌多作一句无谓的交流,绕过他就想走。
倪保昌迅速后退几步,抬手就去拉拽倪雀。
倪雀的手机突然响起,铃声嘹亮,在四下安静的夜里显得分外突兀。
倪保昌被吓得一顿,松了手。
倪雀拿起手机看了眼。
是江既迟打来的。
她暂且没接,而是看着倪保昌,最后道:“还是那句话,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再有今天这种情况,我会报警。”
高亢的铃声在持续地响着。
一米之外就是监控覆盖区。
倪雀学过跆拳道,还有着很好的身手。
而倪保昌,欺软怕硬,欺善怕恶,有限的胆魄令他即便是为非作歹也时常有所忌惮。
他眼睁睁地看着倪雀一步步走远。
*
走出去足够长的一段路,倪雀回头看了一眼。
倪保昌不在了。
他没有跟上来。
倪雀弓下身,手撑着膝盖,呼出长长一口气。
面对倪保昌,她更多的是厌恶、恶心、痛恨,可也无法否认,那刻在骨子里的一丝畏惧。从她记事里,倪保昌就是家里魔鬼一般的存在,在外他有多窝囊,在内他就有多狠毒,对李清涟非打即骂,对自己,亦是有过棍棒加身。
即便她自认现在已有能力自保,可那份自小便在心中生根的恐惧,并没有从根部拔除。
她到底只是个女生,哪怕会些傍身功夫,面对天生更具力量优势的年长男性,如果真到了撕扯动手的地步,她也无法保证自己回回都占上风。
待心情平复得差不多了,倪雀慢慢站直身体。
手机又响了,这是来自今晚江既迟的第三个电话。
倪雀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