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厮杀出来的武夫,他根本罔所顾忌郭,有种就带人出关和他临阵拼杀郭记见张济因随口而出的戏言,就驳了他的面子,径直气冲冲地离开。
也眼神冷如刀子,狠狠地剐了张济的背影,心里默默的在想些什麽。
「唉-—--」贾翊心底微微叹息,凉州人就是这样的草台班子,口不择言拔刀相向俱是常事,张济这样已经是极为克制了。
自从董公死后,已然没有人能够驾驭得了这群莽夫悍卒,他贾文和最多只能勉强用利益把他们缝合在一块,让这辆残破不堪的马车继续驱车向前罢了。
这辆马车早晚还是会土崩瓦解的,剩馀人不是横死在车内,就是栽倒坠地殒命于覆车之外。
「翊若死无葬身之地,岂能安息于九泉之下?」贾翊悄然叹道。
遭天下大势裹挟至今,凉州人早已骑虎难下,要当年王允愿意放他们条生路,凉州军又怎会攻打长安凌辱天子,一步一步的踏入绝地。
此刻天下诸侯除了袁氏与凉州有血海深仇,其馀的都有化敌为友的可能,可以择其中最能问鼎者释放善意,但绝不能让长安的三公九卿以及天子起势,不然凉州武人将会被杀绝,他贾翊自然也逃脱不了。
先前刘玄德发文讨伐凉州让他大惊失色,最后见青州军剿灭张扬和匈奴单于后就停在了河之地,重修宗庙祭祀先祖。
贾翊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刘备并没有辅佐天子刘协的意思,顿时让他心里惊喜。
新莽之乱,光武刘秀收复雒阳祭祀宗庙,后于河北成就大业,续汉两百年兴盛。
刘备于青州崛起,天子刘协对其没任何恩惠,反倒是董公不顾三公九卿反对,表刘备为青州刺史,又表青州牧。
后边刘玄德攻刘岱与袁绍,凉州皆有助力,乃至眼下让其牧关东冀丶青丶
兖丶徐四州,又封邮侯。
若不是凉州把持朝政,就凭刘玄德的末微出身,任何上表必会被三公九卿驳回,又怎麽能和盘踞在河北的袁本初斗到现在。
皆为凉州细微之动也。
贾翊忽然有些细思极恐,自从董公在阳和天下士族彻底闹翻以来,最得利的不是名满天下的名土,恰巧是出身不起眼的刘玄德。
「光武乘时龙而御天,夫龙者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犹人得志而纵横四海·———」
就在贾翊想出神之际,大司马李催打断了他的思绪,问道:「文和,白波贼与黑山贼常有往来,不如借朝廷名义也册封招降黑山贼张燕,以利驱使其在刘备兵败时,出并州居高临下攻打袁绍,你看如何?」
之前为防范刘玄德攻打关中,李郭两人用天子诏书招安了在河东郡作乱的白波贼,册封官职又赏赐钱财布帛,各种将军名号不要钱似的随便封,终于让白波贼心动,最后归降了朝廷。
如今倒可以通过白波贼与号称百万的黑山贼首张燕联络上,只要肯听朝廷号召,各种官职任他选。
贾翊闻言思索少顷,颌首道:「大司马此计不错,只要能让袁刘两家争斗不休,定可保关中无恙。」
「好!」见贾翊也赞成,李催不由笑了起来,抚掌道:「无论关东诸侯再怎麽势大,只须天子和朝廷在我们手中,便可以驱使任何人为我所用。」
「董公挟天子以令诸侯,真乃良策也。」
说着李催便举酒樽相邀郭与贾翊都搂着舞婢歌吟笑呼,酣饮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