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破奴闻言大怒,
“滚你娘的!”
“唉!我娘没惹你啊!”
仆朋眼睛一亮,现学现卖。
“俺管你娘惹没惹俺呢,俺带着你和你娘一起骂!”
找不到媳妇,是赵破奴的逆鳞,谁提一嘴,赵破奴立马爆炸,
班兴在旁听得大笑,却插不进去话,
仆朋想撑着坐起,班兴下意识想伸手扶一下,被赵破奴用眼神制止,仆朋早脱力了,撑了好几下都没撑起来,又像烂泥一般摔倒在地,
“老仆,你喊俺声爹,俺帮你。”
“草!”
仆朋顿凭空生出了一股力气,强撑着自己坐了起来,还给赵破奴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行!牛!”
赵破奴跟哄小孩一样,朝仆朋竖起大拇指。
仆朋想到什麽,
问道,
“你怎麽会一个人来?”
“俺猜到你要寻死,赶着来救你,娘的,马都跑死两匹,飞书都没俺快!
好几天没下过马了,给俺这铁腚都颠开花了!”
仆朋闻言感动,又觉得不对劲,赵破奴一直糙得很,他怎麽会猜到自己要寻死?
而且,自己虽早就下定了决心,可今天寻死,确是一念之间。
赵破奴继续解释道,
“是霍将军告诉俺的。”
仆朋身子一抖,鼻子顿酸成了一片,
“霍去病和俺说,仆朋这人整天嘻嘻哈哈,跟个猴儿一样上蹿下跳,其实心里最能寻思事,脸皮儿也薄得很,谁说他一句,他装作不在意,晚上就偷偷猫被窝里哭去了,霍将军都看到好几次了。
你自己在那拧巴着,太容易想不开了,要俺一定把你带回来,
还说要是俺带不回来你,俺也不用回去了。
他娘的,俺从没接过霍将军这麽急的军令!一接令,俺就日行千里奔袭!还真他娘的分秒不差!”
赵破奴声音中满是后怕,如果他在路上多耽搁一会儿,如果他哪一顿饭多吃了两口,如果太多太多.....仆朋的命就没了!
仆朋用一双粗糙的手,把脸捂得严严实实,还是掩不住滚烫的热泪从指缝间流出,
最了解仆朋的不是别人,甚至不是仆朋自己,而是一直对自己这手下没好气的霍去病。
霍去病嘴上总说骠骑营是群上不得台面的死狗,可那里的每个人,霍去病都在暗中去了解,
一直嘴硬装作不在乎的霍将军,这次终於是露馅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化为了浊泪,仆朋就缺这麽痛痛快快的哭一场,难受就哭,开心就笑,你綳着逞强干什麽?
赵破奴笑道,
“霍将军给俺的军令,俺拼上脑袋也要做到,你小子狠心,但俺还要回去见霍将军呢,所以,等你见到霍将军之前,俺不许你死。
你要真厉害,跟霍将军去亲口说,说你不活了。”
仆朋哽咽,什麽都没说,酣畅淋漓的哭过之後,他才细品出来赵破奴的话,
“霍将军要来?”
“陛下震怒,命大将军带军,霍将军为骠骑将军,其馀众将为偏将,骑兵两千,材官二十万,粮草淄重不计其数.....不破大宛终不还。”
赵破奴深深看了仆朋一眼,
“这一切,都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