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刘彻话锋又是一转,“迁都洛阳,我想了想,还是很好的!”
“是,父皇,
洛阳本就是古都,合天下,和阴阳,控以三和,固以四塞,水陆通广。
天下最重的事,就是通。政令要通,粮道要通,每年天下米粮聚长安,光是入关中,不知就要白白损耗掉多少,
洛阳就好很多,自水路一走,粮食就送到了。”
刘据把剩下半句话咽下,隋朝大运河的中心就是洛阳,北至涿郡,南至馀杭,自己再攒几年钱,也要把大运河给挖通。
大运河一开,整个天下就彻底连在了一起。
这麽想来,唐朝真是摘隋朝的桃子摘到爽,反正吃力不讨好的事,让隋炀帝干完了,而且这些事是早晚都得乾的,如果隋朝没干,唐朝也得干,
好就好在,隋朝干完了,天怒人怨隋朝承住了,到了李世民的时候,就省力太多了。
“是,高祖父曾说过,其行天下,唯见洛阳,洛阳要比长安繁荣太多啊...”
刘彻声音中现出神往。
果然如刘据想的那样,便宜老爹是一定会支持自己的,因为迁都这事,就是对的,
偏偏刘彻骨子里就不是墨守成规的人,祖辈们对匈奴讲和,那朕也要和匈奴讲和?这是什麽道理?
代入到迁都一事上同理,虽然刘彻小小的抱怨了几句,但一想到迁都洛阳之後带来的长远好处,他就绝对不会被几代人费力建起的长安束缚住,
真正的雄主,就是如此。
在刘彻眼里,万事万物都是在变的,局势变化,稍纵即逝,他绝不会路径依赖,而是会针对当前局势,做出最理性的判断。
刘彻继续道,
“熊儿,不瞒你说,我早就察觉到长安的不足了,以长安为都,实在是难以控制天下....”
长安独特闭塞的地形,是优势,也是劣势,
同样,洛阳开阔的地形,是优势,也是劣势,
只在乎统治䭾要怎麽选择。
居洛阳当然可以控制天下,但,只要一开战,洛阳总是最先遭殃,敌人目标明确,直取洛阳就是了,
前有董卓,後有八王之乱丶永嘉之乱,无他,洛阳实在太难防守了,
所以有句话说,“洛阳之兴衰,天下治乱之候也。”
而刘据迁都洛阳的一个有力逻辑,
就是中原的四面八方,都被打干净了!
内部有人起兵造反,也拉不起兵马,难成气候,外患也都基本平息,这种前所未有的安全局面,更适合以洛阳为都。
“可此事真的太过难做,百官不会支持你,贵族更不会支持你,他们不支持你,你迁去洛阳,长安这边就空了...长安决不能乱,长安一丢,哪怕手握卫霍,再想拿回来都难了。”
刘家皇帝对长安的重要性,无需多言,毕竟汉家江山,就是刘邦在关中一点一点攒出来的,
甚至说,过了数百年後,汉家後人都要寻到关中,做为发家之地。
“你先回去吧.... 我再想想。”
“行。”
“切记,此事先不要落入第三个人的耳中。”
“爹,那我就先回宫了。”
“你去吧。”
刘据朝便宜老爹行了个礼,又乘上龙辇,折回长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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