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母,我也有错。”柴哲威连忙跟上。
“嗯嗯……”只有柴令武还抱着一根羊排一边啃着一边口齿不清道:“有错……”
这夯货!李宽瞪了柴令武一眼,随即望向长孙:“母后,您别生气,我保证长孙安业不敢有下次了,其实儿子这麽干,也非是一时兴起,我很早就想收拾这个狗东西了,况且……”李宽想了想,决定告诉长孙皇后一个秘密:“皇祖母她,也很讨厌长孙安业,说此人气量狭小,志大才疏,和外公比起来差远了!”
“嗯?”长孙皇后显然也没想到儿子会提起已经故去的婆婆窦氏,当即惊讶道:“宽儿,你皇祖母当真这麽说过?”
“那是自然,祖母还说了,将来不许我跟他有交际,说他迟早会惹出祸事,搞不好还会牵连儿子。”李宽回答的有板有眼,因为长孙安业是祖母跟他提过的少数几个绝对不许和其有纠葛的“小人。”
不过话说回来,此刻躺在太医署“哎哟哎哟”叫个不停的长孙安业,若是知道自己的风评在太穆皇后那里的风评如此之差,不知作何感想。
“宽儿,这番话,你先前怎麽不跟你父皇说?”长孙皇後知道儿子不会骗自己,当即提点李宽道:“你父皇若是知道你皇祖母对他的评价,你恐怕还不用进这宗人府。”
“呵……我干嘛要跟他说?”李宽冷笑一声,随後道:“母后,有些话我不说,不代表我没意见:我在陇右那些年,除了见到过姑姑和姑丈回来探望过祖母几次,其他的李家人,呵……谁曾回来过?”
“宽儿……”长孙皇後知道儿子这番话不是在针对自己,可心里还是感觉一阵不是滋味。
当初李渊自太原起兵,他的儿女们为其征战四方,可直到他入主长安,再到问鼎中原,这期间,独自一人带着孙儿在陇右过日子的窦氏,她的生活,怎麽看都有一份晚景凄凉的意味。
况且,平阳昭公主逝於武德六年,隔年痛失爱女的窦氏便撇下年幼的孙儿撒手人寰,这其中难道就没什麽关联?
相思煎人寿啊。李宽想到姑姑死後,皇祖母时常在那些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孤身去到花园中痴痴独坐,那时候总喜欢缠着祖母要吃饴糖的他还不明白,祖母为何会如此。
现在李宽明白了:祖母生前最後的一段时光,是在对死去的女儿的思念中度过的。
正因如此,李宽即便到了现在,也无法在一些事情上,对皇祖父,对父亲,有什麽好脸色。
——我是祖母养大的,我若不在乎这些,那麽这世上便无人会记得,更不会去在意,祖母曾经承受过的那些苦痛。
“呜呜呜……表弟……呜呜……”原本在一旁的大吃大喝柴令武,此时已经停下进食的动作,只见他的一只手握着吃剩的羊排,另一只手臂则是挡在眼前,声音哽咽道:“我想我阿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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