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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公谨出宫之时,正好赶上魏王殿下礼送自己的老师王珪出宫。
只不过他走在前边儿,并没有注意到後方的师徒二人。
“老师,你说我该怎麽做,才能让我二哥还有大哥平安无事啊?”——魏王如今最大的烦恼,就是眼下这场他根本无法理解的父子冲突。
二哥明明是为了父皇的颜面,去河北道平叛的,怎麽闹到後面……他反倒成响马了?
“魏王殿下,这些事情您无需插手,最多再有两日,陛下就会迷途知返了。”多年的师生感情,让此时已经在心中下了某种决定的王珪,对在自己面前展露无助的魏王殿下多了一份温柔与耐心:“人与人之间,说错话,做错事,发生矛盾,那都是常有的事,只要一方不那麽固执,其实都好解决。”
“可我父皇就挺固执的……”李泰在听完老师的这番话后,他想了想,又道:“虽然我二哥看起来不是那麽固执的人,但是一旦真惹恼了他,他的脾气比谁都倔,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二哥在这件事情上压根就没有任何过错,大哥就更不用说了……唉……老师,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再去弘义宫催一催?皇祖父今日指不定又喝多了,忘了去太极殿……”
“我的魏王殿下,这事儿可不兴到处说啊!”——到底是自己的学生自己心疼,王珪闻言赶忙止住了魏王殿下继续作死:“殿下啊,有些话哪怕是独处密室,也不能说出口,否则……终究是会给自己招来祸事的……”
“老师……哪有你说的那麽严重……”魏王觉得老师未免太过紧张了:“再说了……我二哥天下无敌……”
“唉……”王珪看着如此不着调的魏王殿下,不知为何,即将走到朱雀门的他,看着身边依旧喋喋不休的小弟子,心中突然生出一阵不舍。
可再不舍……有些事情……还得人去做不是?
翌日,大朝会。
虞世南和萧瑀终究是上了告病的摺子——长孙无忌几乎是卖了这张老脸,费尽口舌的给两位大儒分析形势:只要楚王殿下还未做出过激的举动,一切便尚有转机——何况如今朝中的文官大部分都在上疏李二陛下,为楚王殿下请功。
而武将们却在集体保持沉默。
其实这截然相反也看似出乎大家意料的现象——恰恰说明了楚王这口长安破鼓是何等重要——闲来无事的时候大家背地里蛐蛐一下楚王,那是例行公事。
可真等哪天李二陛下拿起那支鼓槌,准备不分轻重的敲下去,那麽就换这朝中的文武百官们开始着急了。
“陛下,魏徵已於昨夜抵达长安,只不过因为抵达的时候已是半夜,所以他等到城门开放后,便差人送信给臣,表示今日的大朝会,他可能会晚些到。”太极殿上,往日总是作陈述总结的房玄龄房相,今日破天荒地第一个出班向李二陛下进言——盖因他今早收到魏徵的亲笔手信之时,对方那力透纸背的墨宝,以及满腔怒火的措辞,让他知道,这场大朝会,魏徵必须是主角。
而他房玄龄,不介意为此甘当一回绿叶,为魏徵接下来的闪亮登场作一个出场预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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