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司下属协力将半数点心都解决了,还一道在办公室里吃了午饭。饭点过后副总主动请缨送他回半山,宁家小少爷当场就答应了。他刚尝过一嘴的甜腻滋味儿,满足得一上车就靠着窗户合眼喟叹,副总暗自笑他的孩子气,但同时也感到为难——他和助理怀着同样的心事,如果只是为了顾虑病重的老夫人,那他也不至于真的辞掉这个职位,董事会成员兼任执行官,这在颐品可不是什么好位置,因为要费心斡旋的不仅仅只有同席的那些老家伙。
车子开出有些距离了副总才起话头,问他新人选是谁,什么时候能到。
宁予桐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我不知道。”
副总一脚刹车停在了红灯下。那句您不知道像石头一般哽在喉咙里,他掩饰不住自己的惊讶。
宁家小少爷仍旧倚在后座上养神,有片刻才说:“回去告诉沈煜钦吧,我真的不知道我大哥到底会派谁来,或者干脆自己管着……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而且我替他们做的够多了,也算还清沈家的人情了,对不对?”
他似笑非笑地反问,副总却握紧方向盘不敢说话。
车外下起了绵绵细雨,宁予桐不介意他的沉默,自顾自抱胸蜷缩着,很快在雨声里睡了过去。谁能来接手他的位置,这的确已经不是宁家小少爷该操心的事情了,兄长的心腹也好,沈煜钦的得力干将也罢,总之颐品传媒从未脱离过他们的掌控,无论如何都会有人确保它长久强盛屹立不倒,至于他么,不过是家里接受这份礼物的一点代价罢了。
即便行事一再低调,宁予桐的离职还是引起了业内的议论,等风言风语传到秦家少董耳朵里的时候,他已经在公司内部走完了所有程序。秦峥这阵子忙得根本没空歇脚,别人是娶妻进门白头偕老,他是请尊菩萨插香奉供,送完了航线还得备彩礼,房车股权一样不落,还得挑着顶好的来,光是那一沓子婚前协议就叫律师反复修改了许多次。
倘若不是势头大,她肚子里又揣着一个小崽子,秦家少董是决计不会让这么难伺候的女伴留到现在的。面上仍要维持着和气,但腹火终究难消,因此当底下人来电告知颐品传媒的人事变动之后,他立刻在饭桌上撂了筷子,同旁听的秦家老夫人大声起来:“合着您老早就知道宁姨病了?您有功夫琢磨怎么赔礼道歉也不和我说一声?!妈,我是跟您讲过桐桐和老三的事儿,可我没让您一张嘴叭叭往外宣扬!更何况那是宁姨,您不知道她最讨厌谁?这下好了,伴郎估计得缺俩,您还让不让我安心结婚了?!”
秦家老夫人被儿子吼得一愣:“这跟你结婚有什么关系呀?我哪里晓得你宁姨不知道!再说了,我之前不都问过你要不要送点东西去探望的,是你自己忙忘了好不好?”
“还有,”她委屈指责说:“你们这些小年轻不要什么事情都瞒着家里,桐桐也真是的……你以为我想来做这个坏人呀?!”
“您让他和宁姨说什么,啊?告诉她才是成心给她添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