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份午餐!
佩里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假设他刚才喝的是一碗毒药,干嘛要多此一举准备两份午餐?可见汤里下了耗子药的事儿是假的,是编出来吓唬他的,其实她压根儿就舍不得他死!
一时间,佩里心中怪得意,也怪尴尬的。
得意是因为他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重要性:原来姑妈这么看重他呀——别看她表面上绷着个冷脸,其实心里宝贝死他了。
尴尬是因为他一开始以为自己真的喝了毒药,傻不拉叽地躺在床上等死,实在有些丢人,姑妈见到他那副傻样儿,指不定在心里怎么笑话他。
佩里脸上火辣辣的,这回倒不是因为脸颊肿痛,而是因为难为情,他磨磨蹭蹭地走过去坐下,期间一直悄摸摸的、自以为很隐蔽地观察费伊的脸色。
费伊早就发现了这孩子的小动作,可她装作没看见,不紧不慢地喝着她的豌豆汤。
佩里心不在焉地拿叉子戳起一块抹了苹果酱的香煎面包片,他本来是因为肚子饿才下来找吃的,可现在,他的心思全不在食物上。
他偷偷瞅了费伊一眼,费伊没理他。
于是他又瞅了一眼,再瞅了一眼,再再瞅了一眼……
费伊抬起头,严厉地盯了回去。
佩里赶紧收回目光。
没过多久,他再次鬼鬼祟祟地往费伊的方向瞄啊瞄。
费伊干咳一声。
佩里抖了一抖,立马正襟危坐,装作自己在老老实实用餐。
片刻后,他那颗不安分的眼珠子又又又往旁边偷瞄……
整个过程重复了十一二次。
终于,佩里沉不住气,装模作样清了清嗓子,没话找话:“醉酒——的确不太好,我算是吃尽了醉酒的苦头啦,醒来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绝症——脑袋实在疼得厉害,我发誓这辈子都不要碰那玩意儿了。”
“哦,是吗?”费伊不冷不热。
“当然!”佩里斩钉截铁,“吃过这种苦头谁还会想要再体验一遍呢,除非他是个大傻瓜!显然那个傻瓜不会是我——别这么看我,喂,姑妈,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呀?难道我看起来真的有那么不聪明吗?要不是因为心里闷得慌,想要借酒消消愁,我是不会喝他们递给我的酒的——哪怕跪着求我,我也不喝。”
费伊似信非信:“借酒消愁?呵,你这么屁大点的孩子,还没我的擀面杖高,能有什么烦恼需要借酒消愁?”
“唉,”佩里重重叹了口气,不满地嘟囔道:“还不是那个小气鬼莫莉,我这辈子所有的烦恼都是她带来的,这女娃子就是个讨厌鬼,害人精。”
接着他就讲述了昨天发生的事儿:他是怎么样千辛万苦攒够了钱,满心雀跃买了蛋糕打算赔礼道歉,没想到某个人居然完全不领情,还带着小团伙挖苦他,嘲笑他,羞辱他,讥讽他,把他一颗赤诚滚烫的心冻得冰凉冰凉的……
要不是心里实在难受,他是绝对不会碰酒的,所以他在小树林里喝的烂醉这件事儿全怪莫莉——好吧,哪怕不能全怪她,至少也有百分之八十的责任在她。
佩里的本意是想推卸责任,好叫姑妈不要再怪罪自己,可费伊的关注点完全在另一件事上:“唔,这么说,就因为你去道歉的时候莫莉说了你几句,你那颗心就‘冰凉冰凉的’啦?就需要借酒消愁啦?”她调侃道,“哎哟,从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一个这么有自尊心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