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诚也怕死,只敢采认识的菌子。
四下无人,便往空间里扔了很多菌菇丶野果和野菜,日头偏西才挎着一篮子荠菜往家里走。
半道上遇到顾善。
六七岁的小男孩瘦巴巴的,吃力的扛着一捆柴。
“阿善,柴给我,你替我拎篮子。”
顾善有些手足无措:“大郎哥,我自己可以的。”
周诚没跟他废话,直接拎起柴快步往顾家的方向走:“太阳落山了,回去晚了你阿奶该担心过了。”
“多谢大郎哥。”
顾善连忙拎着篮子追上。
“你阿奶的病好点了没有?”
顾善神色黯然的摇摇头:“刘大叔说我阿奶是心病。”
心病要心药医。
他不知道什麽是心药。
周诚轻声安慰:“会好起来的。”
顾家祖辈都是猎户,顾善的阿爷和阿爹活着的时候顾家是村里最富裕的人家。
前年顾阿爷进山狩猎被野猪拱了,家底掏空了还欠了债,熬了大半年,人财两空。
去年顾阿爹两天未归,在一座山崖下找到尸体。
接连失去家里的顶梁柱,只剩下老弱妇孺,顾阿奶一病不起,甚至连看病的钱都没有。
顾善的阿娘改嫁後顾家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顾家有十几亩良田,可顾善只有六岁,根本无力耕种。
村里哪家不是一家几十亩地,自家都种不过来,谁也不愿意租种顾家的田地。
田地不种依然要交赋税,没办法只能贱卖。
祖孙俩日日以野菜充饥。
顾家原来是五间比较牢固的灰瓦石屋,㣉目的却成了三间茅草顶的土屋。
“房子卖了?”
原身在沉默中爆发后就不大关心村里的事,不知道顾家是什麽时候把房子卖了。
顾善摇摇头:“欠了二爷爷家钱,二爷爷说钱不用还了,用房子换。”
“欠了你二爷爷家多少钱?”
“一贯钱。”
周诚倒吸口凉气。
屁股够黑的啊!
五间灰瓦石屋,少说值三十两银子,这几间土屋才值多少钱啊!
真是哪个年代都有打秋风吃绝户的无良黑心亲戚。
“怎麽不找里正?”
“阿奶说,我们守不住房子,不如就换给二爷爷。”
周诚没进屋看老太太,把柴放到柴房就回家。
陈芸娘已经将肉卤好,葛根舂了两百斤左㱏,屋里没剩下多少。
周诚深深佩服古代女子,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丶吃苦耐劳的优良品质。
“芸娘,舀一斤粟米一斤糙米,我送去给顾善。顾阿爷和顾大叔活着的时候也曾照顾过我,给我吃食。
我自身难保没办法,现在能赚钱了能帮就要帮一帮。”
周诚最见不得老人孩子挨饿受冻,想想就心酸。
“是这个理儿。”陈芸娘点头,没有多问就进屋去拿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