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生了绮念。
“裴寂,瞄准它。”
沈元柔递给他一些新的银针。
“上面淬了药,你要小心,”她顿了顿,看着裴寂的侧颜,“会不会下不去手?”
她为裴寂选中的猎物,是一只花色小兔。
再如何说,裴寂也是首富家娇养长大的孩子。
叫他杀生,沈元柔担心他害怕,下不了手。
但裴寂接过银针,很认真地告诉她:“不会,我不害怕的。”
他眉目间满是坚毅,没有丝毫的怯懦与犹豫。
优柔寡断、下不了决策、狠不下心的人,堪当不了重任。
裴寂深知这一点,他想帮义母分担,想引起义母的注意,得到她的认可,便不能胆怯,他要为义母铲除一切障碍。
一只兔子而已,没有什么的。
裴寂瞄准了草丛中的兔子。
他屏住呼吸,试图专注,但周身萦绕着属于沈元柔的沉香。
这干扰了他的思绪,裴寂莫名感觉唇瓣干燥得厉害,紧张的情绪蔓延开来。
不能失败,在义母面前失败,是一件丢人的事。
“义母,如果我打到了,会有奖励吗?”
裴寂分出心神,害怕惊扰到兔子,小声地问。
已经不害怕沈元柔,大胆地开始索要奖励了。
沈元柔倚在树干旁,稍作思索:“可以有。”
“抵消你的惩罚,如何?”
这次裴寂没有被她骗到,他学聪明了,敏锐察觉到沈元柔掩藏的笑意。
“您又逗我。”
紧张的情绪散去了些,裴寂专注地朝着花色小兔射出去一根银针。
银亮的细针破空,稳稳扎进了兔子的皮肉里。
那只兔子受惊,拔腿就跑,但没跑出多远便直直地栽到地上,不动了。
“是麻沸散。”沈元柔道。
“我射中了,”裴寂眸中泛着兴奋的神采,“义母我射中了!”
沈元柔笑着赞许道:“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她原本没有必要同他解释的,沈元柔是掌权者,掌权者做出决策无需对他说,毒药也好,麻沸散也罢,但沈元柔在意了他的感受。
在看到他射中后,沈元柔那样的理所当然,他射中这只野兔,就是意料之中的事。
被肯定、信任、在意,是沈元柔给了他极大的底气。
心脏跳得太快了,裴寂都要怀疑,他是不是病了。
如果爱上沈元柔算生病的话,那他一定病入膏肓了。
真好,如果义母也喜欢他,那就更好了,裴寂幸福地想,他会开心到睡不着的。
“这次回去,我会教你穴位,”沈元柔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我们裴寂也有能力自保了,很棒。”
她由衷地赞扬,裴寂弯着唇角:“多谢义母。”
他不敢在多说些什么,裴寂生怕如果自己不住口,会借着这股澎湃情绪将内心的荒诞想法宣之于口。
裴寂清楚的感受到,自己正在一步一步走向沈元柔。
他离沈元柔更近了一步。
在他暗自欢喜的时候,沈元柔对上他的视线:“好孩子,李代无府上的二小姐,李定安,你觉得如何。”
“她家的女儿比你年长三五岁。”
沈元柔记得上次同裴寂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他是有些兴趣的,像是听进去了她那句“女娘年长些会疼人”。
裴寂安静的聆听着,她只当这孩子是在考虑:“不必担心,她走仕途,很有才干的女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