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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男子之间的明争暗斗,春猎场倒是出乎人意料的,一片祥和。

官员们四散去,李代无带走了二女儿李定安,此处唯留沈元柔与薛忌。

沈元柔望着湖边的麋鹿,道:“小薛大人,听闻你骑术射术出众,那麋鹿若交由你,可有十成十的把握?”

薛忌不知,沈元柔与原谦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更还没有揣明白两人的意图,原本不想冒尖,却被沈元柔点了名。

她忙道:“太师大人谬赞了,忌的骑射不及太师大人分毫。”

沈元柔淡淡望来,见她一副谦逊不愿拔尖的模样。

“是吗,”她淡声道,“小薛大人太过谦虚。”

薛忌摸不清楚原谦的意思。

她不知道这位表姑姑叫她来陪太师,究竟意在盯着她,还是单纯作陪,亦或是,别的什么。

但她直觉不是单纯作陪。

薛忌便持弓搭箭,瞄准那只麋鹿,随后是箭矢破空、刺入皮肉的闷响、麋鹿痛苦高昂的声音。

她明显藏拙,这一套做下来让人或许瞧不出,沈元柔却看得明白。

“前些时日,有人提起修复古籍,我听闻小薛大人当年的见解,便觉得,你是个有才思的女子。”

薛忌原本思量着,一副不论沈元柔说什么都完美接下,再不动声色移回去的模样。

但她没有想到,沈元柔居然是出言肯定她。

薛忌怔了一瞬,看着高头大马上,沐浴着朝阳的女人,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大人您是,是觉得我没错吗?”

早年武英殿便积压了许多古籍。

只是这修复古籍,重新印刷、刊印的公文迟迟不曾被批复。

薛忌多年前便提起此事,即便是放在如今看来,这仍是个费力不讨好的活。

同僚不愿意做,事情又被积压下来。

而薛忌的提议,也让她在官场上受到了阻挠。

日久年深,她便也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是当初不该出头,提及此事,否则如今的官运如何会被影响,自那起,薛忌开始变得宛如滑手的泥鳅,更通人情世故。

沈元柔缓缓摩挲着弓,垂着眼睫问:“装横修复,早就该办了,为官却不作为,只看着眼前利益度日,你说,又能得几时好?”

薛忌持弓的手微微发颤。

血液澎湃起来,一股脑地冲向头部,她听不见风声、蝉鸣,只看着沈元柔,耳畔是自己隆急的心音。

薛忌稳住声线,试探着问:“您愿意批复?”

“你不认为,这是一件有利于朝堂,有利于百姓之事吗?”

沈元柔不答反问。

她墨色的眼瞳幽幽对上薛忌,后者心跳仿佛漏了一拍。

薛忌胡乱抹了把脸:“大人,薛忌初心未曾改变!”

眼角潮湿滚烫的水痕蹭在手背上。

她的软弱、圆滑,在这一刻被壮志与坚毅所替代,像是卸下了多年的面.具,这一刻的薛忌,才是真正的薛忌。

“既然有利,为何不做。”

毫无疑问,薛忌的退缩,是因为畏惧。

畏惧强权打压,畏惧此举,会成为官路的阻碍。

沈元柔说:“薛忌,我也是这般上来的。”

位于百官之首,受万人敬仰的太子太师,没有半分她想象的傲慢,而是平视着她,对薛忌自称“我”。

薛忌极力按捺住她汹涌的情绪:“太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