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突然而至的暴雨并没有减弱的趋势,黑雨如瀑,砸在玻璃窗上,噼里啪啦。
房间里的漆黑被闪电劈开,紧接着就是一个炸雷,将她吵醒。
“池砚??你坐在那里做什么?”程麦刚醒,看着床头坐着的池砚,有些发懵。
不知谁又惹他了。
池砚满脸通红,别开头不肯看她,圆乎乎的后脑勺上写满了怨气。
见他不理自己,程麦也习惯了。
反正他总是莫名其妙生气。
她打了个哈欠翻身要睡,这下他终于动了,只是说出的话像从牙齿间挤出来的似的,声音很小:“我想上厕所。”
这叫什么事?
她无所谓地挥挥手,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玩的晚了睡在这,知道地方。
“去啊。”
“……”这话像是很难启齿,她看他嘴巴张了又张,最后自暴自弃地闭上眼:“陪我去。”
“你和我一起。”
几秒过后,她恍然大悟,又有点不可置信:“池砚,我那是骗你的,主持人说了,赶尸人下雨天晚上不出洞的。”
“。”
尽管池砚一路都在强调自己并不害怕,但等再次躺到床上时,程麦就着昏暗的灯光发现,就那么一路,自己的手都被人攥红了。
大半夜的折腾下来,她困得不行,但毕竟是自己闯的祸,临睡前还不忘拉住他的手,“你别怕,其实这个世界可能并没有赶尸人。”
“我不怕!”听到她的话池砚就跟应激反应一样,立马羞愤地吼回去,却在下一秒诚实地攥住她的手。
可程麦却已经半进入睡眠状态,只捕捉到最后那字,下意识反手握住,嘴里轻声嘀咕:“你别怕。”
自从那次手拉手护送他到厕所的事件后,程麦自觉知道了这位模范学生不为人知的秘密弱点,虽然态度不说有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但至少不再像从前看到人只给后脑勺和鼻孔,从话不投机半句多,到能和谐相处三句话再吵。
但也总是别别扭扭。
真正让程麦把他从心底当最好的朋友、开始不自觉依赖他的,还是在初二那年,妈妈刚去世不久,老程一堆破事儿忙不过来,根本没空管她。
她自己也不懂。
已经有大姑娘的模样了,却依旧像从前那样,没点意识。
那天放学,她忘带数学练习册,跑回教室去拿。
周五学校人走得很快,程麦跑上楼的时候都没见到什么人,拐角上楼正要推门时,却听见教室里靠门这边三个男生嬉笑。
“怎么样,没骗你吧?”
“哈哈有你的。今天按你说的去试了下,还真是。”
“嘿嘿我也是有一次撞了她才发现的,她居然还没穿内衣。后面又故意去撞了她一次,真的很软。”
“绝了,程麦她家里人也没注意吗哈哈。不应该啊我们男生都注意到了。”
“……”
后面的话就像一个个扭曲的音符钻进她耳朵里她却不能理解。
程麦脸颊滚烫,心里却像是被一桶冰水兜头淋下。
难怪,最近有几个男同学撞到她,又怪笑着跟她说对不起,冲同伴挤眉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