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又假意踌躇着看了手中的盒子一眼。
“这是什么?”太子妃果然道。
福公公立马回道:“这是太子在路上偶遇一珍珠商人,跟人攀谈了一阵,从人手下买下来的,不是什么特别好的东西,但这是太子这一路来唯一亲自掏银子买下的东西,奴婢来之前,他特地叫住奴婢,让奴婢把这个给您捎来,您打开看看,看喜欢不喜欢。”
刘氏笑着伸手,“那本宫得看一看了。”
打开盒子,只见里面列着一排璀璨夺目,每颗大小一样,有鹌鹑蛋一般大的珍珠。
就是在深宫之内这等异物已属罕见了,且一盒有六颗,是珍贵珍奇之物。
刘氏心中各种滋味都有,她把盒子合起,宫女上前来拿,她没给,单手揽在腰边和福公公道:“你快来帮我挑一挑。”
从福公公来到福公公走,刘氏自拿过盒子就亲自端在手中没给人,直到他离去,她方才把盒子给了身边的女官,“闻香,收起来,收到他的箱子里。”
“是。”
女官去了,刘氏身边的老嬢嬢见她呆坐着不说话,便轻声道了一句安慰她道:“不管如何,太子多少是顾忌着您的,多少还念着当年您陪他的情分。”
闻言刘氏莞尔。
就冲着当年卫襄跟她说的那些绝不像他父皇那样的话,卫襄也不会像他父皇那样对她太绝情。
可这又如何?当他想要的和她想要的一旦起冲突,她就马上被他抛之脑后了。
是啊,老嬢嬢说得对,他对她不是没有情分,他事后还能作一点弥补补偿,看起来是他有良心——可也是如此,他也在逼迫着她不断地往后退,丝毫不敢得寸进尺,仅为保存住他对她的这一点良心。
这中间,可有丝毫夫妻情分可言?
不过这些年她都习惯了,刘氏回过神来,掸了掸腿上的灰,她红着眼睛,笑着回了老宫人:“是啊,念着呢。”
念着,还不如不念,让她彻底死了这条心,不红这眼睛。
*
这一年的十月十日,礼部为当朝皇太孙挑选的订亲日子到了。佩家一早就响起了轰鸣不止的鞭炮声,有那住在附近的小儿成群结伴一早就来了佩家的门口,怯生生来讨喜糖。
皇帝赐婚那日就是皇家的提亲,今日之事就是定亲,定亲前的议亲礼部官员在圣旨下完之后已替太孙走完,今日就是把议亲当日说好的礼品抬到佩家,定下定亲文书。
卫国订亲是早上开始的事,夫家的人上午近中午一点到达女方家,待中午过完礼,前来主持定亲的媒人为双方写下定亲文书,择下良日迎亲的日子,在女方家用过午间的订亲宴,收到女方的回礼回去,即文定已成,即待来日好日迎亲。
佩梅早早就起了床梳洗打扮,等到天亮不久,鞭炮声一起,姑姑家的表姐表妹和母亲家里的表姐表妹已来了不少,挤满了她的屋子。
依家里人之托,卫婆婆昨天就没回去,住在佩家陪佩梅今日订亲,有她坐镇佩梅身边,她厉眼一望过去,往日在佩梅身边叽叽喳喳的表姐们都规矩了不少,佩梅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