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教你的那套手法,我没喊停你切不可停,可记着了?”
“记着了!”小太医嘹亮的声音响起,声音里有藏不住的生机勃勃。
真是个神童……
和她从小疾病缠身今日不知明日的诩儿相比,真乃天壤之别。
佩梅眼睛含着泪,她双手合十转过身跪了下去,当她抬头想求老天爷保佑的时候,她看到了在她面前站定的婆婆。
“母妃……”佩梅喃喃喊着她。
“欸,”刘氏已在她的屋子里哭过,她眼睛里已经没有泪了,她抱住儿媳的头,淡淡道:“以前我听那些人说富贵险中求,还想我是太子妃,富贵早到我身上了,要求也不是我求,哪想如今我求得比谁都狠,连唯一的一个儿子的命都敢搭上。”
佩梅依着她的脚,失声痛哭。
不止是婆母没拦,她也没拦,她也舍不得这个机会。
“哭罢,”这还只是个小孩,自她入宫以来,说是步步惊心也不过,刘氏庆幸她带来的玄机,而心底深处她与她的孩儿一样,对这个被他们母子扯入深宫恩怨情仇的小娘子有着无法言语的愧疚之情,她不顾家人的反对执意入宫,可说到今天没有过上一天该是她太孙妃身份该受的荣光日子,刘氏轻抚着她的头颅,低下头爱怜地道:“哭罢,你受苦了。”
佩梅止住了泣声,她无声地哭着,把那些日夜交杂在她心中的恐惧与害怕一道哭了出来,她知道等她哭完,她还是那个会给予诩儿无穷勇气的梅娘,她还是会想办法让诩儿哥哥活下去,甚至然比她初嫁时还想。
这宫里,他太难了,他的母亲,也太难了。
这夜卫诩到底是熬了过来,章太医出来与刘氏道:“娘娘,太孙明日应该能醒来,只是这几日太孙都不宜出门,要好生养着身子,不管如何都不能出门,要不到时出了事,就是神仙来了也难救,您别怪微臣说话难听,微臣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也是若是出了事,您找我也没有用。”
“知道了,今天辛苦你了,我送你出去……”刘氏是拿了皇后婆母的懿旨去请来的人,这厢已是深夜,她打算亲自把人送出宫去。
“梅儿,你去看着诩儿。”刘氏吩咐眼睛红肿的儿媳道。
“是。”佩梅得了婆婆的令,赶紧着去了婆婆的内殿,诩儿现在躺的地方。
刘氏则送了章氏祖孙出宫,宫中早已落锁,刘氏拿着盖了皇后凤印的懿旨一路被查了过去,等到她回来的时候,皇宫上面的雪停了……
天也亮了。
刘氏听到周女说娘娘雪停了,她扬起了轿帘,看着眼前被银装素裹,就像天上天堂的皇宫……
雪把一切肮脏都埋了下去,皇宫竟漂亮得令人惊心动魄。
“娘娘?”周女见她不放帘子,带着疑惑叫了她一声。
刘氏干脆从轿子里走了出来,踏上洁白的雪地,她走了几步,回过头朝周女微笑道:“你看,多美,纯洁得就像一颗赤子之心……”
让人心生欢喜。
她有好久没看过此等美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