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进屋不久,把篮子放下,拿出两包用油纸包住的肉和卫诩道:“这是太孙妃拿草药煮的盐肉,她说您要是饿了,就让小杨子给您扯点面,放几片肉进去煮一煮,面食会好吃一些,草药是按寻常的冬补方放的,本来有五味药,有一味干姜被太孙妃拿出来没放。”
卫诩接过肉,道:“姑姑有心。”
三娘见他接过,又把里面再贵重一些的物什跟太孙一一点明。
太孙妃拿的东西,一样比一样重。
她甚至把她手里头仅存的那根吊气的老人参也拿了过来。
那是最后一样最为贵重的物什,三娘说罢,和卫诩道:“奴婢宫里有事,奴婢要走了,有一事,奴婢不知当问不当问?”
“问。”卫诩把篮子里拿出来的东西一一整齐地归置在桌面上,把那颗人参从盒子里拿出,当着三娘的面,拿帕子包好,塞到了胸膛当中。
“青衣怎么了?”
这是问好了要去与梅娘禀报的,卫诩思忖了片刻,方道:“不是很听我的话,有自己的主意,我调一调就好了,和太孙妃说,让她不必操心青衣的事,人没了,我自会处置,人要调好了,也能当些事,我自有分寸。”
“是,奴婢知道了,那奴婢回去了?”
卫诩抬眼看了她一眼,问道:“太孙妃如何?”
“甚好,今天醒得比往常早了一点,给您切了肉,还弄了些馒头,馒头刚刚好的,还有点热,您趁热吃。”
卫诩没从她的话里,听出自己想要听的话,顿了顿,便问得更细了些,“可生病了?可用得下饭?睡得如何?”
“都好。”见他不急切,问得却是甚细,不急不乱,有序有章,不知为何,三娘心下不由得安稳了些许,回得也更细了些,“我听太孙妃跟丁大人说过,饭要一口一口慢慢吃,要吃饱,事要一件一件好好做,要做好,我看太孙妃都做得得甚好。”
这是佩家的家教,家风,佩家人行事,一不许急,二不许乱,梅娘历来是如此的,是以,她看着自己的眼里历来有怜悯和心疼,明明比他小,还像个长姐一样照顾着他。
只是她再是如何稳重,看不明白的事情也多,如看中了他。
也不知她现在悔了没有。
“那就好。”悔了也没用,她已身陷泥沼,他现在只盼着她用佩家人的定性和谋略,护好她自己,也帮着他一些,卫诩淡淡道。
“对了,”三娘要走,这时候脚步一顿,从袖中拿出两袋金银裸子,“这是太孙妃让我交给您的,让您先花着,回头她再送过来一些,还有这封信。”
她把放在身上的东西全取出。
这才是此行最重要的东西,唯恐路上生变,皆放在她身上。
“谢过姑姑。”卫诩接过,低头略施了一礼。
三娘躲过,拿过篮子,朝他福身,施了一礼,“奴婢回去了,您且先忙着。”
卫诩没送她。
凤栖宫的女官和别处的女官不一样,最是重礼,一丝不苟,是受不了他过多的礼的。
毕竟,翼和殿再是冷宫,他也是太孙。
三娘走了,路过青衣的时候,眼皮都没动一下,脚步也未停,神色冰冷施施然出了翼和殿,姿态和她们凤栖宫的掌事女官丁女使一样,神圣不可侵犯。
不久后,卫诩藏好东西,出了他小殿小厅的门,从廊下过去去了厨房。
他手里还拿着小半包肉片和一个馒头,进去后,就把肉片塞到了在灶膛前瑟瑟哆嗦的小杨子手里,小杨子闻到肉香味,来不及给他行礼,朝着太孙就是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接着就是一顿狼吞虎咽,馒头很快全部进了他的肚中,末了只剩一块肉,他舍不得吃了,看着手中的那块肉片,舔着还沾了油腥味的手指,这才抬起眼睛寻找太孙。
卫诩这时端了